“啊…”伴隨著一聲綿長的呻吟,羅陳醒了過來。
頭痛欲裂,這是他的第一個感受。
陌生而又熟悉,盡管眼神迷離,但這便是睜開眼睛的他的第二個感受。
好熱!這是他的第三個感受,他能明確感知到自己滿頭滿臉滿身大汗淋漓。
閉上眼伸手揉著太陽穴,疼痛感稍稍緩解,他這才再次睜眼好好打量周遭。“這…這…這…”羅陳忽然感覺驚惶,“這特麼不是老子的老家嗎?!…”
自從高二那年爺爺胰腺癌去世以後,老家其實就沒人住過了,後來又過了很多年,由於爺爺的墳墓就在院子裏,所以無人問津,當然,老爸有留下祖宅的執念,老家已經徹底淪為危房,再後來,外羅陳的資助下,老家進行了重建,從一樓一底兩層八間的樓房,再次變回了一層兩室一廳的磚瓦房,還擁有了原來不曾有的自來水、液化氣、馬桶等現代化配置…
不過,現在應該不是回憶和計較這些玩意兒的timing,羅陳猛地晃了晃腦袋,再次閉上眼,片刻後,他慎重地睜開了眼,再順手給了自己一個小巴掌。
“臥槽!這真的是以前的老家啊…我特麼真的穿越了?!…老子穿回了老家?!!!”
習慣性地,羅陳稍稍探起身,右手拉開床頭老式書桌的第一個抽屜,摸索了下…羅陳眼睛一亮,手縮回來,定睛一看:臥槽,真的有!記憶中的極品——軟殼紅梅!!!
又摸索出了一次性打火機,點上一支煙,也別吐什麼煙圈了,羅陳迫不及待地陷入了沉思…
一支煙抽完了,興許是還沒思考出什麼結果,又興許是貪圖軟紅梅那久違的味道,羅陳再點了一支,待兩支煙抽完,羅陳覺得嘴巴有點幹苦,就滅了煙下了床,端起書桌上的水杯,一口氣把裏麵的半杯水幹了。
羅陳也沒出聲兒,他躡手躡腳地走出了房間,映入眼簾地是記憶中非常熟悉的景致:遠處的鼓鑼山,稍近點的小河和河邊的水田,更近處的地裏綠油油的不知道啥莊稼…不過此時,羅陳無暇細品,他有些急切地收回視線,低頭看向老家…
老家還就是那個老樣子,沒有貼過瓷磚,甚至二樓外牆都沒有粉刷過,裸露的紅磚牆很原始也很親切。周遭除了蟬鳴鳥叫,沒有其他聲音。
羅陳緩緩走向樓梯,下到一樓,他慢慢地輕輕地走著,沒發出任何聲響,像是生怕驚擾誰似的。他透過玻璃窗戶,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走過去看過去聽過去…
廚房以及連著廚房的飯廳,沒有人。
自己和哥哥的那個房間,沒有人。
爺爺的房間,沒有人。
桃屋(四川方言,鄉下供奉祖宗牌位及舉行宴會的大房間,類似正屋的意思)以及連著桃屋的那間老土房,沒有人。
沒有人!沒有人!沒有人!沒有人…羅陳耳邊莫名響起了羽泉翻唱的那首《狂流》,最後那幾句撕心裂肺的歌詞,此刻也將羅陳的思緒和心,震開了,撕碎了…
晚了!爺爺已經不在了…羅陳雙眼有些酸澀,下意識摸了摸口袋…軟紅梅還在樓上,沒跟著下來…
深呼吸,然後仰頭長長吐了一口氣兒,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