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一刻,馬車順利抵達長安。駛入京中的那一刻,百姓皆紛紛行跪拜禮,以示對安時郡主的敬意和恭迎。
“原來京城真如阿父所說,與沿蘇截然不同,親眼所見真是如此。”時安望著簾子外的場景,默默讚歎。
馬車駛在街道中,時安坐在車裏,忽然隱約聽到前方一片喧嘩,等車再進入一點,時安徹底看清了那三個大字:永苑樓。
樓外圍著一群百姓,似乎在爭吵,又似在商議,樓內擠成一片,混亂不堪。時安看見有人驚慌失措,便把頭探出車門外。
“承公公,停車!”時安很是著急。
“怎麼了?郡主,有急事嗎?若無急事,我們還得趕快入宮,以免誤了時辰。”承公公不解。
“我看到永苑樓好像出事了,我得去看看。”
“郡主,這種熱鬧咱便不湊了,畢竟這是京城,咱還得……”
“承公公,你向來知道我是愛湊熱鬧之人,現如今永苑樓如此狀況,若是熱鬧,時安便自請向皇上認罪,若是危險,時安不能不管,這也是長安的百姓啊!”時安打斷他的話。
承公公還未應允,時安便跳下馬車,向永苑樓跑去。
“郡主,太善良也並非好事啊,唉。”承公公嘀咕著,隻好等她回來。
時安擠入人群,想了解情況。“快拿些水來,多些人來幫忙啊,救人要緊!”一旁有人喊道。
一間廂房失火,情況不容樂觀。
“裏麵好像是成安公主吧,若公主在這遇險,我們定不能逃罪啊!”有人害怕道。
蘇時安沒聽到他們講,她一心隻想著救人。看著火勢越來越大,時安一下跳上二樓,破門而入,在火海中尋找被困之人。
她自小學武,對於她來講,跳上二樓並不高,且很輕鬆。
“那人,是尋死嗎?”百姓議論道。
時安四顧,在櫃子旁,看見有一女子蜷縮在角落,十分無助,看不到希望,好像早已放棄,做好了殞命的準備。時安衝了過去,將她一把拉過,把她護在自己身後。眼下火勢蔓延,溫度炙熱,再待下去,不是被燒死就是被嗆死。
身後的女子望著她,沒有亂動,時安很冷靜,好像已經有了解決之策。
時安脫下自己的外衣,將一旁茶壺裏的茶倒在衣裳上,然後雙手撐起衣裳,蓋在自己和那名女子頭上。
“衝出去!”
“我……我不敢!”
“想活命,相信我!”
時安率先動身,使那名女子迫不得已跟著她衝出去。
成功脫險,時安果斷將外衣丟在裏麵。這件衣裳是時安入京穿的,阿父說過,入京不能隨便,麵見皇上,應當服裝得體,典雅端莊。現下時安無法穿著衣裳進宮麵聖,恐怕不妥,時安不知如何,憂心忡忡。
“謝姑娘救命之恩!”
“舉手之勞”時安應下,仍擔憂該如何進攻麵聖。
“聽聞今日沿蘇入京長安,姑娘如此眼生,想必就是安時郡主吧。”
“姑娘說的沒錯。不過現在我要趕著入宮,就先行一步了。”時安與她說。
“稍等,我看郡主方才救我舍棄了自己的衣裳,我不知如何報答,且將我這衣裳贈與你可好?”那名女子將自己的衣裳遞到時安麵前,希望她收下。
這衣服一看就是富貴人家所穿,時安雖不懂刺繡,但也可以明確看出,其繡技絕非普通人家所能擁有,想必她一定是長安城某府的尊貴小姐吧。也罷,這樣正好解燃眉之急,現如今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謝過姑娘了!”時安著急穿上就立馬趕回去,這時承公公一定擔心極了。
“哎喲,郡主,您怎麼去這麼久啊?發生了何事?您怎麼換衣裳了啊?”承公公抱怨。
“樓內起了火,我救了一個姑娘,自己的衣裳著了火就丟了。這件是那姑娘贈予我的,承公公,時候不早了,快入宮吧!”
“是”,馬車朝皇宮方向駛去。
“公主,您沒事吧?沒傷著吧?怪奴婢沒有早點回來!”成安公主的侍女拎著兩袋豆糕趕了回來。
“奴婢聽聞永苑樓起了火,知道公主還在裏麵,便立馬趕了過來。都怪奴婢,公主,您懲罰我吧!”流霜連連認錯。
“已無大礙,備車,快回宮,我有事要稟告訴父王。”成安公主吩咐道。
“公主,您的衣裳……”流霜注意到。
“方才安時郡主救了我,我將衣裳給了她,如今她要麵見父王,我得去看看,以免父王為難。”
“是,奴婢這就去備車。”
殊不知,安時郡主救人之事開始傳於城中,也傳入了都吏部。
蕭凜硯察覺此事絕非偶然,定有蹊蹺,開始介入調查。
此時,安時郡主正抵達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