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方可讀到這便停了,這篇文言文早已耳熟能詳,可今日一聞卻生出別樣滋味。作者追求自由,認為自由都是“有所待”的。而方可是一個徹徹底底的“三無”打工人,她亦追求自由卻困在生活的籠子裏不得呼吸,不得自在。她在母親的關懷中長大,從小到大母親總會替自己做好選擇,無論她喜歡或不喜歡,在母親眼裏方可不能平凡。如今方可在廣告公司便做不出什麼起色,她日日學著社畜的模樣,不管有沒有作為就等著月底領錢。從小到大方可成績都很優異,也有令人羨慕的學曆,可進入職場卻混不出什麼名堂,也許說是方可不想再如母親的願,叛逆期來晚了點。
可她所厭惡的,一直被束縛的終於在一年前解脫了,與母親這麼多年的較勁她總是輸,可等她擺脫了“枷鎖”才發現自由是孤獨的。又或許這不是她所期待的“自由”。母親走後就再也沒有人管她,而所謂的父親也如同虛影。以前母親總說父親工作太忙,一年隻見得幾次,小時候她總是抱怨父親不怎麼陪她們,直到初中那年,她無意間翻到個紅本本上麵寫了離婚證幾個大字,對方可來說,那幾個字是那麼顯眼,那麼深刻。她隻想把它撕掉。
明明小時候一家人很幸福,每天晚上方可都會搬一張小椅子坐在門口,然後用手托住自己的小臉頰開始聽著上樓的腳步聲,從一數到五十,門便打開了,隻看見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提著一小盒櫻桃,走了進來,那櫻桃紅的發亮,色麗誘人。母親愛吃,便每次都勤快的拿著櫻桃去洗,可父親卻不怎麼吃他常說“這一口下去,全是酸水”母親卻覺得櫻桃可甜了,總是喂在我嘴裏,母親倒也不貪嘴,一盒總能分成兩次吃。
方可一想起這,眼眶就變得紅潤,她也不清楚自己怎麼就從開朗活潑變得寡言敏感,母親也一樣再也不見得臉上有半分輕鬆。記得母親葬禮那天,自己一個人守了很久可是遲遲未見那個熟悉的背影。可最後一天在墓園裏,她看見後麵的大樹藏了一個人偷偷瞄著這邊,她順著方向追上去,卻隻留下一個慌忙而逃的背影,可方可卻一眼認出,那個後鬢角發白的男人就是她多年未見的父親。
自從她發現了那個秘密,父母也不再欺騙她,那以後父親就離開了他們,消失在她的世界,隻留下一串沒有生氣的數字,每個月都會給母親打來撫養費,卻沒有任何聯係,大家都說父親有了更好的發展,拋棄了我們。起初我是不信的,可這麼多年,一直等到方可工作,父親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生活裏,她隻能幻想,幻想父親已經有了新家庭,又有了自己的孩子。這樣自己便會多討厭他一點。
“方可!”餘揚又拍了拍她,隻見方可呆在原地,餘揚叫了幾次她才回過神“怎麼了?表哥”“過幾日是姑姑忌日,你和我一起回去?”方可不應隻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