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不得善終(1 / 2)

寧安宮內。

薑雪寧忽然就笑了一下:“芳吟,這段時間,我總是在想,我果真錯了嗎?”

小時候,她被婉娘養大。整日在田野裏撒野,恰如鳥雀入山林,活得自由自在。

輾轉回京後,她便像是鳥雀入樊籠。失了自由,便生出想做人上人的野心。

她記得那時的少年燕臨,夜裏爬上薑府的高牆,信誓旦旦地說:“寧寧,等我,我一定會回來娶你。”

那時,她做了什麼?

“我要嫁給沈玠,我想當皇後。”

後來,薑雪寧如願做了皇後。沈玠卻被毒壞了身子,纏綿病榻,時日無多。

昔日忠君愛國的勇毅侯府小世子燕臨,轉頭投了叛賊謝危,一起打著“清君側”的旗號攻入皇城。

她仍在高位,卻已無權勢。

“若是早知今日結局,倒不如……”薑雪寧話說到一半,又自嘲地笑了笑。似自己這般的惡人,上天定是不會給自己重來一次的機會。

“芳吟,若是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你還會來嗎?”

尤芳吟幽幽地歎了口氣,苦澀地一笑:“這鳥不拉屎還淨受氣的時代,誰愛來誰來。”

薑雪寧好久沒聽過這麼粗鄙的話了,恍惚了一下。她的視線透過進門的宮女掀起的門簾,落在殿外那道站得筆直的身影上。

終歸是自己先棄了燕臨,他心中有怨是應該的。

如今已是死局,她必須得為那人搏一條生路。

薑雪寧雙手交疊在一起,坐得愈發端正,揚聲朝著殿外喊道:“謝大人。”

殿外落雪無聲,無人回應 。

薑雪寧輕輕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她用當年上京路上的喂血之恩,求謝危放張遮一條生路。

畢竟,張遮是個好官。他一生清正,被自己權勢所逼才做了那樣一件錯事。

她言辭懇切地求了許久之後,殿外才傳來一聲平淡的“可。”

謝危,當真是一個冷血到極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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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疼啊。

薑雪寧忍不住大口喘息著驚坐起來,手也不自主地摸向自己的脖頸。

竟然沒有傷痕……是夢?

她竟然沒死?

她餘光瞥到安睡在一旁的燕臨,連忙伸手去摸那日日藏在枕下的匕首。

“寧寧?”燕臨被薑雪寧的動作吵醒,迷糊間握住她的手腕。

薑雪寧的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動作。她怎麼能因為夢魘而忘了裝睡?

“寧寧,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燕臨睜開惺忪的雙眼,關切地看著薑雪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