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又緊張起來,這個陸無名已經把我們弄得死的死傷的傷,再來個女魔頭,還讓不讓人活了?於是和聶展說:“聶捕頭,要不咱們還是撤吧?反正裏麵的人估計都死光了,再待下去等那個女魔頭回來我們說不定都交待在這了。”
聶展思考了會說:“我等奉命抓捕逃犯,豈有半途而廢之理?”
我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差點笑了出來,以宿主的記憶告訴我,聶展也是那種無利不起早的人,無非就是見我剛才能降住對方,這才想立個功。要不然以這次死傷的情況來說,縣太爺革他職都是最輕的了。
“聶捕頭,要不然勞煩你們進洞搜搜看,我還想留條小命多活幾年,家裏還有老娘和妹妹要照顧。”
聶展被我當場懟回去麵子上有點掛不住,這要是換以前早就劈頭蓋臉的開罵了,但是今非昔比,這有事相求的感覺就是不一樣。他壓低音量說:“大林,這個機會你得把握住,既可以為民除害,又可以立下大功。你就不想讓你娘和你妹妹過上好日子麼,你家那筆撫恤金可不能保你們一世富貴。這次的賞銀縣太爺說了,立頭功的衙門中人也是有份的。”
“那也得有命花不是?”
見我不可為所動,聶展又說:“你可是公門中人,若畏死不戰,當了逃兵,豈不是侮辱了你祖上名聲,況且,臨陣脫逃可是要治罪的。”
我心裏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利誘不成就來威逼,這把無恥就差點寫在臉上了。我強壓著怒火說:“聶捕頭,剛才這麼大的動靜都不見還有人出來,另外一個肯定是不在的。”
“在不在,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聶展給我指了指洞穴,示意我和李茂進去查看,他則在外接應。我見過不要臉的,但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的,還是不多見。我心想這次是躲不過了,心一橫說到:“罷了,我自己進去看看吧,裏麵的人你們也對付不了。”李茂卻急眼了,很不服氣地要跟我進去,聶捕頭惡狠狠地瞟了他一眼,厲聲喝道:“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點數嗎?”
我打著火折子緩步往裏走去,這山洞裏麵不高,越往裏走越要貓著身子才可以進入。山洞裏漆黑一片,手中的光亮也隻能照亮附近的位置,但是血腥味卻越來越重。當我走到一個稍微寬敞的地方時,一股濃烈的惡臭味撲麵而來,臭味混合著血腥味,差點把我的隔夜飯都給吐出來了。實在無法想象還有比這更難聞的味道,有點像屍臭,又有點像狐臭,總之我的眼淚在那一刻不爭氣地流出——是熏的!
我的腳下突然踩到比地麵稍軟的地方,腳一滑,把我手中的火折子都給弄掉了。我在地上摸了一陣,也不知道中途摸到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軟軟地、黏糊糊、滑溜溜的感覺。這破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待,有時候真想抽自己,現在直接出去就說什麼也沒發現不就行了,反正他們也不敢進來。
於是我打算撿起火折子就往外走,可當我重新點燃後,發現自己的手中居然蘸了一手血。我好奇地彎腰查看,頓時下意識向後猛退一步。難怪剛才踩著很軟,摸著也很軟很黏,原來是一具屍體,確切地說,是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屍體,我摸到的是人的腸子。
此時,一道綠光閃過,在黑暗中劃出綠色的光條。我抽出佩刀,緊張地望著前方,這種未知的恐懼感甚至超過了危險本身。
“哪裏來的畜生?”
……
“別藏了,看到你了!”
……
“再不出來,老子一把火燒了你這狗窩。”
……
寂靜!
我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手裏的這點光亮似乎照亮不了內心的忐忑。我心想著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反正已經進來了,出去也好交待,至於有沒有找個這“雌”的,關我屁事,還是小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