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
看著石床上的老頭，仿佛說話還在昨日。
老頭是自己從廢墟殘亙裏頭扒出來的，他身上那半截的黑色衣袍也都還是前些時候自己給他縫補上的。
有些許的不舒服，不知道該言語什麼，老頭死的很慘，找到時七竅還若現著血跡，皮都算是模糊著血肉粘黏在身上，四肢也是給折了。
“有點…煩”……
隻能這麼說吧，真不知道言語什麼能表達現在的心情。
洞中深而幽廣，有聲必應，清冷的隻見著一人半盤坐在那石床前的身影。
山下的小鎮和在那遊曆之前，三分癡癲七分作閑，那是他人眼中的老頭，當然在自己這裏也是，明明有著通天的本事，卻帶著自己遊曆塵囂做著不符實際且妄為的事。
初見時，聽了老頭和一個女子的往事，遇有美人兮，見之不忘，平生一顧至此暮年，聽著有些趣味，也就不知為何隨著他跎過了數年，可能是腦子讓驢子踢了。
“白子兮”緩緩扶撐著身子站起了身，洞中空廣，但並無擺物，一張石床，一條繩索，一張石桌，兩條矮凳，便是所有。
再靠近些許看去，“白子兮”那長留的黑發劉海下，朱紅絞雜著鉍黃，雙眸炯有生輝，看著讓人莫名有著距離。
“白子兮”從懷裹間取出了一卷起的字本，隨後便將它平攤開來放在了老頭的頭枕邊。
“……咯，老頭”。。。
應聲有點輕落，聲音迂回了洞中一遍，才後緩入耳，當真清冷。
這字本原本是等老頭回來後再交還給他的。
老頭是讓人打死的，且還不隻是一個人，老頭很強，那些人也是，但“白子兮”絲毫不覺得自己不能幫老頭把仇給報了，隻是還要些時間罷了。
對啊，隻是還要些許時間，本應該不等這般，但卻又是隻能這般，些許的讓人不爽。
在等兩年，在等上兩年的時間就好，等兩年後他們若還完在，那就殺了為老頭報仇吧，哪怕...哪怕這不是老頭所需的意願。
看著又晃出了神，有些事“白子兮”都知道，知道那些將老頭打死的人是衝著老頭的字本來的，那上麵寫的東西是許多人都想知曉的事…………
但……..真的有些可笑了，他們想要的那字本在自己和老頭遊曆時，早讓老頭燒掉了，現在的這本上邊寫著的不過是老頭對一故人女子寫的慷糟情話罷了。
“白子兮”從袖口處順手拿起了一根尼繩，隨即起手綁起了自己那頭髒而淩亂的黑發，遠看一身和著石床上老頭一樣的黑色衣袍，不一樣的就隻是上邊少了些許的補丁，但總得看一副乞丐扮相。
待在回首再望了一眼石床上的老頭，便又獨自輕卯卯的一句:
“……走了老頭”。
什麼東西都沒帶上，也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帶上的，“白子兮”唯獨有的就隻剩兜中的幾紋錢幣。
說句實在話，兩人的關係非親非故，隻能算得上是旅中作伴的一個人而已，但看到老頭死了胸前還是悶悶的，傷心二字提不上，可總歸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