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月下來,謝依的刻苦學習也有了成效,無論琴棋書畫,打眼過去是出不了錯的。
夫子們很滿意,他們教的基礎知識差不多,日後如何還得自己下功夫。
謝依乖乖地點頭應和,心中雀躍。
這意味著,自己苦哈哈的早起訓練生活即將告個段落,算不上一身輕鬆,但也沒有那麼緊迫。
這些日子,靠著不斷地給顧如噓寒問暖,兩人的關係肉眼可見地變得親近,稱呼已然從“謝姑娘”轉換為“依依”。
喜悅的心情藏也藏不住,她估摸著時辰差不多,顧如應當回來了,當即整理儀容外表,帶著糕點朝書房過去了。
可是書房無人。
謝依納悶,倒是沒有多想,在遠處等待。可是天都暗了,依舊沒有傳來腳步聲,實在不太尋常。
她捏緊手心,做出決定。
顧宅的後門,一身布衣的丫頭在高門大戶麵前格格不入,神情焦急,這人正是柳煙。
得到紙條的那刻,她細細瀏覽完,便匆匆地趕過來。
這是謝依給自己留的後手。
倘若顧如並非良人,她當然得為自己留點保障,無論是能傳遞個消息還是送個東西進來都是極好的。
隻是謝依一直沒有用上的機會。
她搖搖頭,不去想這些,快步走過去,給看門的下人遞過一兩碎銀,懇求道:“大人,這位是我的遠房親戚,我們就在此地說幾句,煩請大人通融一二。”
換上了下人的衣服,也難掩麗色,守門的侍衛見她辦事靈活,而且不過是說幾句話,倒沒有為難。
柳煙這才進來一步。
見無人盯著她們,謝依這才敢小聲開口,啟唇問道:“今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丞相何故滯留?”
青樓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
柳煙沒有讓她失望,低垂著眼眸,環顧四周,無人窺探,也才小心翼翼地湊過來,道:“丞相言語偏頗,聖上雷霆大怒,如今在養心殿罰跪。至於具體原因,尚且不知。”
說完這一切,她朝謝依眨了眨眼睛,迅速地離開了。
謝依回到庭院也沒有想明白。
她雖然對當今聖上暴虐之名略有耳聞,但是據說他對宰相顧如一直是青睞有加,從未重罰。
這次怎麼會罰跪如此之久?這還是深秋。
一旦感染風寒,以古代的醫療條件,無疑是個大問題。謝依不相信,皇帝會不明白這一點,看來是真的生氣。
謝依擔憂,但是又不好直接議論這些,隻是無意地同伺候自己的婢女閑聊,道:“如今聖上雄韜武略,心有治國之才,造就了這太平盛世。”
那本來是管不住嘴的婢女,謝依經常見到她同其他婢女閑聊,嘴碎是會上癮的。
不過談到皇帝,她顯然收斂許多,但是撇嘴的動作是藏不住的,這便是有想法的。
謝依眼神微動,繼續一無所知地開口,道:“想來陛下賢勝之名遠揚,不是沒有道理的。”
旁邊聽著的婢女嘴角抽搐,還賢勝之名,私底下誰人不說龍椅上麵的那位是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