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到十點，賀赫已經將筆記本電腦和書籍裝入背包，蓄勢待發像是要趕什麼會議。
室友劉名揚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小聲問：“嗬嗬君，哪兒去？”
京華大學圖書館的自習室裏座無缺席，劉名揚也是提前一個小時才預約上兩個雙排座，比預定開黑連座還緊張刺激。
室友晚到了會兒，見賀赫在整理電子版的課堂筆記，就安靜坐在寢室學霸旁邊硬著頭皮預習班導下堂課的的內容。
也就過了半個小時，賀赫打算起身走人。
這太詭異了，賀赫平時可以在圖書館待一整天，隻要他想學習，沒人能拖得走。
“談戀愛。”
“啥玩意兒？！”劉名揚差點懷疑耳朵裏汙垢沒掏幹淨，才能聽錯，是不是空耳了。
劉名揚抱起書本跟在賀赫身後腳步匆忙，兩人進電梯後，劉名揚剛想開口發問，霎時擠進來烏泱泱一群學生，把他呼之欲出的話按了回去。
賀赫沒說話，靜靜看向手機屏幕，昨天剛加上的微信對話框裏翻來覆去就一句話，那是溫秦娥發來的：賀學長，你明天什麼時候沒課？
溫秦娥的告白短暫到她自己都忘記說了個什麼，強忍眼淚拿出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向賀赫坦白心意，誰知道那個0.01秒內脫口而出的好字讓她慌神。
她聽到軍訓場上吹來集合的哨聲，慌張地打開微信二維碼，言簡意賅地說：“學長！掃我！”不時地看向操場，雙腳忍不住急得顛動幾下。
“我的手機號就是微信號，你先回隊列，晚上再加我。”
晚上她躺在寢室裏，麵對剛通過好友申請的頭像陷入沉思。
賀赫的頭像是緊貼在一起的兩顆灰藍色星球，拖著長長的銀尾，她暗想這也許是學霸對於物理別樣的浪漫情懷。
點進朋友圈發現僅三天可見，這種暗示可不好，怎麼能隻給她看三天？看了個空氣。
她退出去，繼續糾結要怎麼對賀赫開口，是直截了當地順著賀赫的允諾確定戀愛關係，還是按部就班，從相識相知再相戀。
見到賀赫那刻，她腦海一片空白。
“啊啊……”溫秦娥惱怒地吼了聲，在床板上打滾，埋怨自己真的是活該母胎單身，隻字不提喜歡，竟來了句和我談戀愛。
這不比陳同學還像變態騷擾狂？
就在這時，賀赫的朋友圈更新了一條：物理學上，兩顆質量相近的星球……
溫秦娥皺皺眉 ，賀學長是怎麼做到大半夜還要發這種晦澀難懂的東西的！
想來想去，透過屏幕文字並不能很好地傳達心意，還是等明天當麵，再鄭重其事告白一次。
劉名揚感覺賀赫的行走路線不像是往公寓走，緩緩推動自己的明黃色電驢，頭戴皮卡丘頭盔，疑惑地問：“嗬嗬君，不先去食堂吃飯啊……”
賀赫看劉名揚挺閑，於是長腿一邁跨坐在後座上，拍拍他後背：“去前麵那家奶茶店。”
劉名揚眼睛一亮，咂舌道：“哇……咱們認識這麼久，你第一次主動要請我喝奶茶！哎不是，你不是不愛喝甜的？”
“小娥愛喝。”
賀赫與劉名揚是高中同班同學，一同參加奧賽拿到提前批次名額。劉名揚話多又碎，在培菁班裏擔任物理課代表，賀赫是班長。
每次兩人有交集時賀赫總會想，人和人的性格真不同，物理課代表身上有些他這輩子都學不來的優良品質。
“小娥……小娥……”冰山嘴裏吐露的這個名字像是喚起劉名揚的記憶，他甩開糊在眼皮上的幾根碎發，驚呼道：“溫秦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