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六年前(1 / 3)

我來跟你們講個故事,關於我自己的,你們肯定會想說,你他媽是誰呀,你的事跟我們有雞毛關係,別著急,先聽我講完,聽我細細道來。

我叫李莫言,正如我的名字我平時很少說話,六年前的某個夜晚,我獨自一人行走在空落落的大街上,外麵下著傾盆大雪,冰冷又刺骨的雪花,不停的抽打在我的身上。

我很清楚夜晚的街上並不太平,這個時候人煙稀少,經常有奇形怪狀,以人為食的怪物頻繁出沒。

但我並不害怕,因為相比於那間充滿絕望而又令人膽戰心驚的出租屋,我覺得那些怪物也不算什麼。

我拖著沉重得如同灌了鉛一般的雙腿,緩緩地、艱難地向前挪動著腳步。每邁出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與此同時,一顆心也在胸腔內劇烈跳動著,猶如一隻受驚的小鹿四處亂竄,忐忑不安的情緒緊緊纏繞著我,讓我幾乎無法呼吸。

在那厚厚的積雪之中,我留下了一串深深淺淺的腳印,它們就像是我內心恐懼與掙紮的見證者。盡管我無比抗拒繼續前行,可腦海中卻不斷回響著那個令我懼怕到骨髓深處的男人所發出的威脅話語,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直直刺向我的心髒。

最終,我還是身不由己地朝著那絕望的源頭一步步靠近。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間麵積不足八十平方米的破舊出租屋。它看上去飽經風霜,歲月的痕跡在牆壁上肆意蔓延,斑駁的牆皮脫落得不成樣子;屋內更是布滿了一層厚厚的汙垢,散發著陣陣令人作嘔的氣味,無論是視覺上還是嗅覺上,都給人帶來一種強烈的不適感。

我顫抖著將手伸進衣兜,摸索出一把早已鏽跡斑斑的鑰匙。當手指觸碰到冰冷的金屬時,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這把鑰匙似乎承載了太多的恐懼與無奈,以至於我的手完全失去了控製,不停地抖動著,使得鑰匙在空中懸停許久,始終無法準確插入鎖孔。

我緊閉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自己洶湧澎湃的心情。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終於鼓起勇氣睜開眼睛,再次握住那把鑰匙,咬緊牙關,用力一推……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門鎖應聲而開。然而,當房門緩緩敞開的瞬間,一股濃烈刺鼻的酒味撲麵而來。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張堆滿啤酒瓶和空飯盒的茶幾,那些瓶子東倒西歪,有的甚至已經破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飯盒中的食物殘渣也已幹涸變質,散發出難聞的餿味。

目光越過茶幾,便是那雜亂無章的廚房。洗碗池中堆積如山的髒碗,上麵沾滿了難以清洗的汙漬和油漬,讓人望而生畏。水池邊緣還掛著一些未洗淨的食物碎屑,隨著水流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灘灘惡心的水漬。

而此時,在那張破舊的沙發上,正橫七豎八地躺著一個醉漢。他麵色通紅,宛如熟透的蘋果,身上穿著一套皺巴巴且滿是汙漬的衣服,顯得十分邋遢。頭發亂蓬蓬的,像個鳥窩似的堆在頭上,遮住了大半張臉。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兩隻手中竟然各握著一瓶尚未喝完的啤酒,時不時還會舉起其中一瓶往嘴裏猛灌幾口。

那個男人迷迷糊糊的朝我這看過來,他醉醺醺的樣子令我感到不適。

隻見他慢悠悠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朝我走過來,手上還拿著那罐啤酒瓶,他眯著眼睛朝我看了半天,他突然顯露出一副無比震怒的表情看著我,我全身哆嗦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猛的一巴掌揮在我瘦細的臉頰上,他張口要痛罵我一頓,我被他滿嘴的酒熏味覆蓋,他吞吞吐吐的吐出一個個字眼。

“操你媽狗雜種,老子讓讓你你買的酒酒酒哪去了?讓你給吃吃吃吃了?連這點破事都做不好真你你你媽是個廢物。”

他顯然還不夠解氣接著又是一拳朝我本就遍體鱗傷的肚子上打過去。

“啊!”我被這一拳打的差點吐出一口老血,我低聲下氣的向他求情。

“爸,爸爸求求你別打了,原諒我這一次,我下次一一定不會再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