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初,冬天。

四九城紅星四合院一個家徒四壁的房間內,躺在地上的王劍悠悠睜開了眼。

準確來說,他是一個穿越之軀。前身是二十一世紀某警局鐵騎,在經曆了刀片喉折骨痛後穿到這個時代同名同姓父母雙亡19歲的家夥身上。前身看過那麼多的穿越文,這種穿越也是最潮的一種吧?至於父母,標配,誰都知道是高危職業,不用多說。

現在的他是紅星軋鋼廠一個小保安。前些兒得了重病,一臥不起,已近彌留之際。眼睛睜了一會,終覺沉重,又緩緩眯了過去。

恍惚中,他聽到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又聽到一個年輕女聲說:“這個死鬼,還有什麼好拿的。媽,你也真是,那些自私鬼早把好東西搬走了,你跑那麼多趟,也隻拿了一些不值錢的玩意!現在還來,有意思嗎?”

“這死鬼,如果不是嫌這身衣服除下來晦氣,好歹也給他剝了,改了給棒梗穿!”年輕女聲繼續說道。

另一個老女人的聲音傳來:“秦淮茹,你也知道,易中海是一大爺,東子雖然走了,怎麼也曾經是他的師傅,現在你又是他手下的學徒,他緊著拿好的,我也不敢說什麼呀。

劉海中那個王八蛋,我都不希得說他!廢物一個,一天到晚想當官,當不上隻好打兒子出氣,也敢拿這麼多!呸呸呸!我咒他到死都沒官當!

來來來,搭把手,也就這個爛櫃子還剩這了,最後一趟,撿了回去也好過兩手空空。”

王劍聽到這,又微微睜開眼,原來是“好鄰居”賈張氏和他兒媳婦秦淮茹在搬牆角僅剩的一個櫃子,櫃子缺門少榫,哐當作響。

大白天的婆媳倆也不避人,明火執仗地想把最後一個物件也弄走。反正死鬼王劍就差一口氣了,也不怕人家說什麼,王劍昏迷的這幾天,四合院各家有幾個沒從王劍家薅點東西出去?

王劍艱難的張開口:“你們……這是……幹……什麼?”

秦淮茹突然聽到地上的幽幽的聲音傳來,嚇得亡魂皆冒!回頭卻見王劍坐又坐不起,隻能一隻手耷拉著指向她們。

秦淮茹心裏一定,嗤笑著說:“死鬼,反正你馬上就用不上了,我就費心給你處理幹淨了,你也好無牽無掛上路!”

王劍目眥欲裂,然而頭大如鬥,氣息微弱,一怒之下,又吐了口血,接著昏迷了過去。

秦淮茹狠狠地朝王劍吐了一口唾沫:“要死了還嚇老娘一跳!誰叫你爸媽早死早滅亡,頂個班做個看門狗,守個廠門還人五人六要查我有沒有夾帶,害我一點白麵都要從狗洞傳出去。活該你這龜孫子得絕症!”

賈張氏放下櫃子,跳了幾腳,走到王劍麵前俯下身,看看王劍臉色蒼白,雙眼緊閉,有一口氣沒一口氣的。

賈張氏氣不打一處來:“死狗!還不下你的十八層地獄!留在世上也就是個隻會喘氣睡覺的廢物,死了都沒人埋的醃臢玩意!”

罵完,賈張氏猶不解氣,伸出胖嘟嘟的右手,掄圓了在王劍臉上用力打了幾巴掌。不料他臉上早已瘦骨嶙峋,被打的人沒有反應,賈張氏手掌反倒硌得生疼。

賈張氏站起身,恨恨地連踹了王劍幾腳,把王劍踹得幾乎轉了一個圈,見他還是一動不動,分明像是咽下了最後一口氣,才悻悻地邊罵罵咧咧邊高一腳低一腳和秦淮茹抬著櫃子出去了。

前院三大爺閻埠貴正在門前千年如一日地撫弄他的花草,聽到這邊的聲音,想過來看看,但終是停了腳步,扶了扶眼鏡,有點羨慕又有點憤恨地和依著門框的三大媽說:“易中海這老不死的,開幾次全院大會,把我們捐給王劍的錢都卷跑了一半多,就給我和劉海中三瓜兩棗,那麼多錢吃下去也不怕撐死!”

“我聽說劉海中借口給王劍到廠裏代報銷藥費,把錢全都吞了呢。這些王八蛋,小心得報應!也就你老閻不是軋鋼廠的人,白白擔著一個三大爺的名聲,卻一點好處也撈不著!”三大媽冷聲回應道。

“好歹昨兒也拿回了一些物件不是?要不是賈張氏牽扯得厲害,高低得把那張床搬回來,倒是便宜了那個老虔婆!”想到賈張氏那潑天潑地滿地打滾的勁頭,閻埠貴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