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衣黑褲的冷峻男人牽著一個身穿綠色旗袍,身材凹凸有致的豔麗美人,從一棟別墅走了出來,拖著一個行李箱,走向了停在外麵的黑色的勞斯萊斯。
在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個戴著眼鏡的俊雅男人,牽著一個長相精致可愛的小男孩。
一看到那個小男孩,梁娩就知道這是她今天看的那本小說的男配——謝硯,潛意識裏就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但是還是無法脫離夢境。
想到占了半本書的白月光男配,她便好奇的觀看著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隻見男孩緊盯著女人,眼中的不舍和傷心都快要溢出來了,但是卻僅僅是克製的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在車旁還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助理。
助理為他們打開車門,把行李箱接過放入後箱,男人和女人一起進了後座,不久,車子就啟動開走了,從始至終,隻有男人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阿硯,今天中午你想吃什麼嗎?舅舅煮給你吃,舅舅的廚藝還是不錯的。”謝硯的舅舅謝錦州收回了視線,憐愛的摸了摸他的頭,小心的關注著他的情緒。
小謝硯終於憋不住了,眼汪汪的看著他道:“我都可以的。”
謝錦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隻能心疼的又揉了揉他的頭,輕聲道:“走吧,跟舅舅進去。”
小男孩離開了最親近的家人,隻身一人在陌生的環境下開始了新生活。
梁娩見證著小男孩從一開始的小心與不安到逐漸適應,從沉默寡言到乖巧懂事,小男孩就在這裏慢慢從5歲成長到17歲。
夢中的情節不是連續的,而是跳躍式的。
路邊的花開了又謝,四季不斷輪轉,可謝母卻再也沒回來。
梁娩逐漸忘了自己身在夢中,心神都跟著謝硯走,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裏,她觀看著他的痛苦。
在謝母走後的一個月後,當人人都以為,小謝硯已經不再傷心難過,適應了現在的生活時,梁娩看到白天乖巧懂事、討人喜愛的小謝硯,晚上有時會躲在床上偷偷的掉眼淚,數著手指算著謝母離開的時日。
在上學開家長會時,謝硯看到父母與孩子們的互動時的羨慕的眼神,以及看向門外時的落寞的眼神。
在上初中後,謝硯習慣了獨行,總是脫離群體活動,幸而他有著優異的成績和絕俗的外表,因此沒有被人欺負,隻是被大家戲稱為了高冷之花。
孤獨是他自己造成的,亦是他的成長環境造成的。
不過梁娩猜他大概是不喜歡孤獨的,因為他有時會偷偷羨慕其他人的友誼,會在大家都愉快的進行活動,而隻有他一個人留在教室時感到難過與寂寥。
上高中後,謝硯發現自己病了。他患上了少有的皮膚饑渴症。他誰也沒告訴,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在發病時,謝硯會躁動不安的抓著手臂,手臂被抓的全是紅印,嚴重時還會被他抓出血來,身體極度的渴望與空虛難耐,每次都磨得他想就此了結生命。
但每一次他還是靠著自己強大的意誌力挺過了病痛。
在痛苦的病症中掙紮著的,在無數次生與死中抉擇著的少年,最後依然都勇敢的選擇了邁著沉重的步伐繼續前行。
梁娩莫名知道,堅持他活下去的是什麼,是謝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