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虛對實避重就輕接下葉太一重拳,退出五六丈之外,赤腳僧人瞥了眼重新回到年輕王爺身邊的三名小宗師和那名關鍵時刻出手壞事的老和尚,遺憾錯失絕殺良機,轉而對殺機不減的葉太一說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佛林寺之外還有各大洞天福地名門高山,豈敢曰叱吒江湖?”
葉太一欺身上前,自江湖出道以來便以人狠話少聞名的武德樓二代大弟子對赤腳僧人所言猶如耳旁風,收劍歸鞘之後,拳腳相加顯然更讓人有痛快淋漓之感,葉太一看似樸實無華的一拳又一拳砸下,赤腳僧人竟是避無可避,佛家密宗金剛不壞體魄成為了其近身肉搏最大依仗。
近身肉搏看似簡單粗暴,實則最計較交手雙方的修為境界,小宗師若想與大宗師近身肉搏,先能近身才是前提,除非大宗師屈尊降貴拉的下臉麵去陪練拳腳,否則僅僅是為了江湖高人風範,大宗師也會使出各種花哨手段讓自己贏得輕鬆愜意。
大宗師之間近身肉搏,每一次對招都聲如洪鍾大呂。
風影衛眼中再無漢王府緹騎,收攏了陣型將朱秦堯拱衛在中心,小王爺殿下的安危大於天,就連千鈞一發之際現身解圍的那名身份不明的老和尚都被司徒桃花等三人虎視眈眈。
朱秦堯望著被同袍收斂的十幾具風影衛屍體和傷勢輕重不一的數十名風影衛,一身氣勢冰冷到極致,三年前失去父親是第一次感受到冰冷刺骨的無力感,三年後竟是如此之快的第二次體會到了無力感,深深望了一眼寧州城方向,小王爺殿下語氣冰冷的對被桃花三人擋在身外,於自己似乎有救命之恩老和尚說道:“段大師,既已出手便已入世,本公子許諾你大理段氏血脈不絕。”
老和尚心中暗自歎息,既已出手,再論對錯已無必要,麵無波動靜等下文。
朱秦堯麵露狠色,說道:“大師便再出手一次,與葉先生聯手,就算拿不下那名赤腳僧人,本公子也要他跌出大宗師之境。”
老和尚深吸一口,似是做出抉擇,口誦阿彌陀佛,問道:“殿下可知那赤腳僧人來曆?”
小王爺殿下哼哼兩聲,道:“無關緊要了!”
老和尚接著說道:“話雖如此,老衲還是要多嘴一句,此人來自懷北道劍州佛林寺,法號無履,是佛家密宗無字輩高僧,佛林寺在密宗地位崇高,皆因其內有八部絕學,修成正果即為八大明王尊,這無履僧本是佛林寺俗家弟子,卻練成了八大明王尊中的首座,不動尊,其身份與天賦必不一般,聽劍子仙塵方才所言,似乎佛林寺已然八大明王尊歸位,那便是八名大宗師,在道家就是八名大真人,此等實力恐怕隻有道家祖庭昆侖山方能具備。”
小王爺殿下耐心聽完,這才大致了解佛林寺和那赤腳僧人的來曆背景,更是對坐鎮寧州的江南道都護劉越有了更新認知,無怪此人能異軍突起於大梁官場,這佛林寺背後出力恐怕比其帝都老丈人家要更舍得下本錢。
老和尚見小王爺殿下沉默不語,以為其改變了主意,剛想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就聽眼前給人感覺越發陰冷的年輕人說道:“知道跟腳來曆最好不過,否則倒成了敵暗我明了,大師若不是懼怕佛林寺後手報複,就盡管出手便是,至於佛林寺,哼哼,俗話說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今日不論這赤腳僧人能否走脫,佛林寺本公子是必然要走一遭的。”
語氣平緩,殺氣翻滾!
老和尚心道,若是有朝一日這位年輕王爺武道修煉有成,佛林寺怕不是真要雞犬不寧了,雖同為佛門,地處西北的佛林寺與北虜、西夏境內的密宗佛門更像是同宗同源,與中原佛門禪宗倒是向來明爭暗鬥。老和尚對赤腳僧人沒有半點下不去手的意思,實屬擔心身後這一村子千裏迢迢逃命而來的大理遺民會不會就此被卷入擔當不起的紛爭當中身處險地。
回身看了一眼本該炊煙嫋嫋,此時稍顯寂靜的村落,老和尚對朱秦堯躬身道:“大理段氏就替這一村的大理遺民做主,從此投入小王爺麾下投入天印山了。”
小王爺殿下點頭。
老和尚口誦善哉,袈裟擺動便拔地而起,氣勢驚人。
朱秦堯徑直來到風影衛陣前,司徒桃花三人成犄角之勢護衛在側,趙嶽落後小王爺殿下半個身位,幾人注目三名大宗師。
司徒桃花忍不住說了一句:“殿下,葉先生若全力出手,那赤腳僧人不死也會脫層皮,這位段大師出手是否有些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