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細雪還在簌簌地下,子郎哥哥溫和的微笑恍如昨日,但回想下來已經相隔半年之久了,這幾天竟然被雪覆蓋住了,我隻能用體溫將冰雪融化,才可看清他的臉。
他的臉龐溫柔,他的臉始終耀眼奪目,如今見不著太陽,處在黑影之下慢慢地熬吧。
熬吧熬吧,熬到合歡樹長成,熬到孔雀東南飛。
還是聊一點比較現實的問題吧,估計讀者們早就憋瘋了,說我如何繞彎子,姑媽和馬烏裏肖先生究竟怎麼樣了,還能怎麼樣,最後沒成唄。那馬烏裏肖先生說什麼聽了我父親的話茅塞頓開,非要去當什麼浪跡天涯的苦行僧,起初我還不知道苦行僧是什麼,後來大約了解了一點我就更不理解了。
父親到底跟他說了什麼話,能讓他放棄高官厚祿,而去追求莫須有的東西呢?唉,我也管不著他。
再說說我姑媽現在的狀況吧,自從被拒絕後就一病不起,來過的醫生都說吃好喝好,蹦踏不了幾天。但就在馬烏裏肖先生看望過她幾次後,她竟然能下床了,果真是愛情的力量嗎?後來馬烏裏肖先生說會一直陪到她康複再去追求自己的理想,然後,懂的都懂,姑媽再次一病不起,馬烏裏肖先生不得不天天來看望,果真是愛情的毒藥嗎?
我想問他一句,這不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事情嗎?姑媽不想讓他走,所以姑媽就以病要挾他嗎?或許他知道,隻是看破不說破。
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姑媽究竟病沒病,愛情的力量果真會如此強大嗎?大到一病不起的程度可謂聞所未聞。我也隻是思念而已,身體上並無大礙。
由於馬烏裏肖先生每天都來,家裏人早就熟悉他的存在了,連鑰匙都給他了,更何況爺爺自從抱了孫子就不再操心家裏事了,一心隻想著給孫子當孺子牛,給孫子在月亮。媽媽老實本分,從來不打攪他們做什麼。叔叔和嬸嬸還在度蜜月,我看他們在威尼斯這個繁華的城市早就忘記這個家了。
他們如果要幹見不得人的事,估計唯一要防著的人就是我了,可我又怎能管得了他們呢,就算造出個孩子也與我無關,我看,除了在院子裏盯合歡樹看什麼時候長成之外,在沒有其他要緊的事情可做了。
身處在幽深靜謐的森林裏,沒有城市裏的流言蜚語,也沒有什麼小偷怪盜,我們似乎什麼都不用操心,像陶淵明隱居一樣過得悠閑自在,可閑的我實在渾身沒事幹,我開始幻想突然有一天我不在了,家人們著急一陣便煙消雲散,而多年後我與子郎哥哥一起坐著雪橇回來,另外還有我們的孩子。
又該會是怎樣的情景呢?仔細揣摩一下,確實是發呆的好想法,於是我又看著合歡樹發呆,發呆好一陣後,媽媽叫我去吃飯,吃完飯繼續發呆,整天這樣無所事事可是會發黴的,不如我首先邁出第一步,但我連倫敦的路都記不清楚,而子郎哥哥卻獨自去過了好多次了。我除了家人在沒有其他熟悉的人了,而子郎哥哥在世界各地都擁有朋友,他現在還在到處交友。
也許,我要是跟著他走了,我的人生會更精彩的。可能我在某個飯館裏,或是戲院裏,會聽見人說:“咦,我好想認識那個可愛的女孩兒,好像是老牙的朋友。”
想到這裏,我又發現了一個發呆的好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