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去普渡寺找個人,找完人就走。”李蓮花用竹杖支撐著身體,“應該不會去百川院。”

“找人?找無了大師麼?說實話,這些年人家給你寫了這麼多信,你都裝聾作啞從沒見你回過,這下到了人家的地盤...”林繆雲故意道。

李蓮花猛地咳嗽了幾聲,義正言辭,“我什麼時候收到信沒回了,我這日日居無定所的,可從來沒收到什麼來自普渡寺的信。”

“哦,你可能真沒收到信,是我記錯了。”林繆雲聳聳肩也不戳穿他。

“什麼時候走?”這是已經等的不耐煩的笛飛聲。

“不是,沒看他累了麼?你不拉他一把也就算了,怎麼還催人啊。”林繆雲衝笛飛聲翻了個白眼,末了評價道,“你這人什麼狗脾氣,難怪方多病這麼討厭你,”

也是奇了怪了,這阿雲居然也有和方多病達成共識的一天,這是在旁邊偷笑的李蓮花。

笛飛聲聞言盯著林繆雲看了許久,然後拉過李蓮花那根竹杖的另一端,轉身開始爬山。

普渡寺的香火一向鼎盛,又是與百川院同山而建,時常會有香客夜宿於此。

三人一路來到寺外,笛飛聲看著人來人往的大門,覺得有些吵,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開口道,“等會我們分兩路走,你明著去查普渡寺和尚獅魂的下落,我去翻翻名冊看有沒有線索。”

李蓮花哦了一聲,抬腿準備進寺,林繆雲很自覺的跟上,她先前聽李蓮花提起過,當初他之所以沒有毒發身亡,主要還是因為無了大師以樊術金針替他逼出了大部分的毒素,想來這位大師對碧茶毒應該很了解,可以交流一下李蓮花接下來的治療。

事實上,無了大師一看見李蓮花就果斷推掉了接下來的講經,直接把人拽進廂房,認真的檢查起他的身體情況,期間問什麼就是不知道。

“李施主,你的身體似乎比老衲的預想的要好上不少,你終於想通要開始自救了麼?當年老衲斷你隻有十年之期,你一聲不吭就跑的無影無蹤,我著實為此時擔心了許久。”無了大師欣慰道。

“什麼十年之期?”這是完全沒聽李蓮花提過這件事的林繆雲。

“林施主難道不知道這件事?方才你拿出的丹藥十分珍貴,我以為你也精於岐黃之術,那自然能明白這餘毒一直在李施主的體內遊走破壞,遲早還是會入腦,九年前,老衲曾說這毒十年後必然難以控製,讓他早日尋找救命之法...”無了大師很是驚訝,他以為能被李蓮花帶來自己這裏,至少也該知道他的過去,卻沒想到...還好沒說漏嘴...

林繆雲猛地轉頭看向正在喝茶的李蓮花,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實木的桌子頓時一陣搖晃,“你不是告訴我,隻要內力充盈,這個毒你有辦法控製的麼?九年前...也就是說其實你隻餘一年了,所以你還不趕緊解毒,你到處跑,在江湖中上上下下的折騰...”

李蓮花歎了口氣,拿林繆雲是半點辦法沒有,這些年對方對自己的毒有多上心,所以他也不能在阿雲麵前輕言生死,隻好不動聲色的瞪了眼無了大師,“阿雲,你別激動,冷靜點,喝杯茶。”說完親手給林繆雲把茶水續上。

林繆雲冷笑,“我現在還有心情喝茶?既然你還有一年的時間,我頂多再給你半年,然後你必須和我回去。”說完邁著重重的步子離開了廂房,心裏默念,莫生氣,莫生氣,現在畢竟在人家普渡寺,要給李蓮花一點麵子..哎,還是好生氣怎麼辦?

無了大師難得見李蓮花還有拿人家沒辦法的時候,他這個無可奈何的模樣倒是與十年前有一兩分相似了,於是默不作聲的在一旁偷笑。

“和尚,你這就過分了啊,不幫忙滅火也就算了,怎麼還在旁邊看笑話呢。”李蓮花佯作生氣,下一秒話鋒一轉,“所以將功補過一下,當年在普渡寺出家,後來又入了金鴛盟的慧源,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李施主莫著急。”無了大師優哉遊哉的抿了口茶水,“要我說,難怪這十年你不願意回百川院,剛才那位女施主對你可關心的很呢,這相貌比起喬女俠也是不差。我瞧她這些年從未放下過你,今日這喬女俠剛好就在百川院,既然如今你來了這裏,不如回去見一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