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繆雲一時不防,這個暴栗吃的結實,當即捂住額頭,嘟囔道,“他就算是天下第二又怎麼樣?你之前還答應我,找到想要找的東西,就安心的找個地方定居下來,想辦法祛毒,現在這麼好個機會,我想了個這麼好的主意...你還打我。”

李蓮花一聽見這個承諾就覺得大腦發暈,當初阿雲故意和自己打賭,隻說輸的人要答應對方一個要求,他還以為這個要求是給新種的蘿卜施肥呢,就隨口答應了,沒想到有一次他碧茶毒發作剛好被阿雲撞見,她替自己壓製餘毒時,提出了隻要完成心願,就得安心祛毒養身體的要求,君子一諾千金,他隻能捏著鼻子答應了,雖然內心也沒抱幾分希望....

其實李蓮花是覺得,按照這位老對手的性格,如果知道自己沒死,一定會纏著自己比武,自己餘下的時間不多,還要早日找到師兄,這麻煩還是不惹比較好。

“此事以後再說,方多病還在外麵等著,找線索要緊。”李蓮花說著四處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水缸前,用舀水的葫蘆盛起缸中剩下的半缸子清水,遞給旁邊的林繆雲。

林繆雲接過放在鼻端聞了聞,脫口而出,“這水裏加了生麻子?”這東西是一種中藥材,尋常藥鋪裏就能買到,但用量過大的話,會讓人產生頭暈微醺之感。

李蓮花點點頭,想來那晚就是因為這樣,雲嬌才能扮做玉秋霜大張旗鼓了走進客棧。

“那血腳印是怎麼回事?”林繆雲想起進來時那地麵上清晰可見的痕跡。

“這個嘛..”李蓮花從廚房裏拿了幾樣東西,先一步往外走,“我等會給你變個戲法。”

方多病早就已經把大堂轉了個遍了,正百無聊賴的靠在樓梯那邊休息,卻意外摸到一塊碎掉的暖玉和一根金針,與從玉秋霜體內發現的那枚一模一樣,就是半年前玉城庫房裏失蹤的遊絲奪魄針,這更加做實了內鬼作案的可能性。

“你們快看。”方多病見兩人出來,拿著碎玉和金針快步走過去。

“看來那個與雲嬌合謀的人,並不想讓雲嬌活著。”李蓮花搖搖頭,“這暖玉應該就是玉秋霜送給她的生辰禮。”

“這雲嬌廢了這麼大的功夫,又是演人又是扮鬼的,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一根致命的金針,更巧合的是,替她擋下一劫的,竟然是好姐妹送的禮物。”林繆雲評價道,“我看癡癡傻傻的樣子也不完全是裝的,倒更像是心如死灰。”

“那血腳印是怎麼回事?”不愧是方多病,不負眾望的也問了這個問題。

李蓮花就是知道他也會問,又不想一個問題解釋兩遍,於是一臉高深的找了個桌麵,拿起從廚房裏順的東西,在桌麵上寫了幾個字,隨後道,“讓開點。”說完拿起水往桌麵一潑,這桌麵上頓時顯現出多愁公子幾個血紅的字。

“赤霞草?這東西城主府的花園裏長了很多,隨手就能摘到。”林繆雲脫口而出,這就不是草藥了,這是她從一本探案手劄裏看到的。

“難怪那天你隨時拔了給雲嬌治療瘋病。”方多病恍然大悟,“既然已經有了證據,我們早點回玉城吧,我看那個玉紅燭陰晴不定的,再晚點說不定她又發瘋要殺人了。”

“等等,我們這次來可不是找雲嬌的犯罪證據,我們要找的是幕後真凶。”李蓮花一把將已經半隻腳踏出客棧的方多病拉了回來。

林繆雲看了眼方多病,滿心不理解,為什麼李蓮花對這小子這麼包容。

三人接下來去了玉秋霜的房間,一番找尋之後,果然在櫃子底下找到了一件皮影,李蓮花也他們說了扈江蒲家的故事,這蒲家以皮影戲起家,如果還有後人,倒是可以千裏控絲,營造出屋裏有兩個人交談的剪影。

“嘖,這麼說來,這個凶手就不是宗政明珠了,他家世顯赫,來曆清白,不可能會是蒲家的後人。”方多病道,“那雲嬌的情詩又分明指明自己傾慕的人就是他。”

“那旺福呢,凶手既然要做戲,把玉秋霜的死推到鬼殺人身上,又為什麼向旺福下手?”方多病終於想起了自己無辜被牽連的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