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被人一掌打死的?”方多病看完,順手將裙子拉回去。

“不太對。”在遠處聽了全程的林繆雲反駁,“那日我與那個黑衣人交過手,對方掌力虛浮,內力稀疏平常,決定不能一掌將人斃命。”

“這人裝神弄鬼,甚至還不惜殺個無辜之人做引子,應該不會用自己不擅長的東西殺人才是,萬一沒有將玉秋霜一擊斃命,豈不是節外生枝。”方多病一拍腦袋。

“因為還有一處不易察覺的死因。”李蓮花看了眼自己這個有名無實的徒弟,從旁邊擺放工具的小幾上拿了塊磁石,沿著屍體的胸口緩緩移動,果然一枚三寸長的金針被吸了出來,他拿著磁石給方多病看。

“直擊心髒的金針。”方多病將視線挪到李蓮花身上,“這兩種傷不是自相矛盾麼?”

“還算聰明。”李蓮花難得真心實意的稱讚了他一句,“玉城的人向來不以功夫聞名於天下,這玉秋霜武功更是平平,這凶手殺她不需要下兩次重手。”

“難道這才是凶手非要毀屍滅跡的理由?”方多病想起那日在客棧聽見的鬼手掐人的傳聞,以及發現玉秋霜時,對方的脖子上的確攀著一截化為白骨的手,“這真是好大一局棋,估計凶手連玉紅燭的霸道性格都算計進去了,這才放火焚屍,引得玉紅燭大發雷霆比那些護衛自殺,就是擔心有人盤問他們發現問題。”

“如果不是玉紅燭及時趕回來,這玉秋霜的死就會被推到鬼殺人身上。”李蓮花道。

一直等在冰室外頭的林繆雲等兩人出來之後道,“其實還有個疑點,那個黑衣人那晚如果是先殺的旺福,之後他被迫跳窗離開,哪有時間去殺玉秋霜?同理,如果是先殺的玉秋霜,他既要裝鬼又要藏屍,哪有時間來殺旺福?”

“你是說,有幫凶?”方多病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但是他隻覺得現在事態更加複雜了,“這凶手還沒找到,怎麼又出來個幫凶,那日除了我們,客棧裏隻有玉城的人,難道是玉城內鬼幹的?”

旁邊李蓮花隔著帕子捏起那枚從玉秋霜身體裏取出的金針仔細看了看,“這針做工精細,不太像沒來曆的東西,直接拿去問問玉紅燭,便能知道這是不是玉城的東西,說不定還能釣到魚呢。”

於是,三人離開冰室後便趕去見玉紅燭,半路林繆雲說自己同玉紅燭不對付,就先不進去了,在外頭等他們。

方多病想了想先前的場景也就隨她去了,他們是為了破案,的確沒必要再起爭端,隻是這玉紅燭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先前也不曾聽說玉城在收集珍稀奇藥,不過是一株雪蓮而已,今天看她也沒傷沒病的,何必要盯著林繆雲不放呢。

誰知兩人進去沒多久,林繆雲就看見玉紅燭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唰的一下從她身邊路過,身後烏泱泱的跟了一群人,其中就有李蓮花和方多病。

林繆雲剛想問什麼,就見李蓮花衝她搖了搖頭,又示意她跟上一起,於是便默不作聲的跟上了眾人,隻見玉紅燭七繞八繞的,進了後院的一間名為輕雲蔽月的院子,踢開大門,快步走到坐在榻上癡癡傻傻的雲嬌麵前,掐住她的下顎,惡狠狠道,“我就知道是你這個丫頭害死了霜兒,你不說,我也有千百種法子叫你開口。”

“玉夫人,你這是又要動私刑了麼?”這是快步趕來的方多病。

玉紅燭聞言鬆開了手,轉身道,“這丫頭一直裝瘋賣傻,不用點手段,怎麼叫她開口?”

“哦,方少爺有所不知,這雲嬌姑娘在小綿客棧受了驚,回來之後就一直癡癡呆呆,若是想問她問題,恐怕是問不出什麼。”這是宗政明珠,哦,就是之前方多病口中的宗政兄,據說來曆很大,是當朝宰輔之孫。

方多病看了看玉紅燭,又看了看榻上的雲嬌,最後毫不猶豫道,“我們李神醫死人都能醫活,這區區瘋病當然不在話下,李神醫,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