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隻覺得這姑娘大概不喜歡宮保雞丁,於是連忙撤走準備換菜,旁人不清楚為什麼,李蓮花卻清楚的很,他從前對花生過敏,如今也不知道算不算托了碧茶之毒的福,這點子過敏症狀早就消失了,隻不過從小養成的習慣,因此他現在也不喜歡吃花生,這個小習慣倒是從來沒對旁人說過,估計是阿雲自己觀察出來的。
能被人惦記總是好的,隻是一個簡單的舉動,李蓮花卻覺得心頭被注入一股暖流。
“這玉秋霜雖然坐擁玉城一半的玉石礦,但她的性格卻與其姐截然不同,總體來說,比起手段殘忍的玉紅燭,勉強算個好人。”林繆雲拿起筷子夾距離自己最近的糖醋裏脊,給早就等在旁邊的狐狸精加餐。
“這大概就是慈不掌兵吧。”李蓮花道。
就在此時,客棧的門從外頭被敲響,先前給他們上菜的店小二忙不迭的端著炭盆出去,沒多久,兩男一女便被迎了進來。
林繆雲夾菜的手頓了頓,這就是典型的冤家路窄吧,這剛剛進來的三個人,赫然就是之前被她無情丟下的方多病,她默默的垂眸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芹菜炒牛肉,假裝沒看到。
但顯然裝瞎是沒有用的,方多病已經看到他們了,隻見他從侍女離兒手裏拿過包袱,然後提著劍走過來坐下,臉上帶著過分熱情的微笑,“正所謂山水有相逢,做了虧心事溜是容易,可再遇見,豈不是很尷尬?”
“呃,方少俠,就是好巧啊,你是來參加玉城二小姐的婚儀麼?”林繆雲難得熱情的招呼道,“這相請不如偶遇,不如一起吃點?”
“不了,本少爺不餓,我剛好有事問你們,那樸二黃人都死了,手上一直不離身的扳指卻不見了,這究竟是有人順手牽羊,還是這人壓根兒就是金鴛盟的餘孽?”方多病雖然很氣這兩個家夥把他丟在路邊,但眼下更重要的是確認他們的身份。
“方少俠莫不是在開玩笑吧。我不過是個四處混飯吃的江湖遊醫。”李蓮花裝傻,“這金鴛盟如果專收我這樣的人,那十年前都不需要四顧門出手,它自己就該完了。”
“嗬,江湖遊醫?本少爺可從來沒有見過像你們這麼可疑的人,那樸二黃在靈山派多年,也不過隻是個管家,卻用著極品暖玉做的扳指,偏偏在他死了之後,這東西就不翼而飛了,那日柴房上了鎖,除了你們沒有旁人進去過。”方多病冷笑,“而且這位蓮藕姑娘,一身格外強悍的內力卻又說不出師承何處,這眼睛還時好時壞的,至於你,這活死人肉白骨的絕技可不是現在才有的,聽說十年前金鴛盟裏就有一位..”
“哦...”李蓮花算是聽出些門道了,“這說了半天,原來你是懷疑我是金鴛盟的藥魔啊。”
“怎麼?難得你還想狡辯不成?”方多病從懷裏掏出一本做工精致的冊子拍在桌子上,甚至怕他們找不到,特地翻到寫著藥魔信息的那一頁,念道,“年歲不詳,來曆不明,擅長製毒用藥,初以醫活死人名動江湖,有心疾,幾無內力,不善功夫,奸詐狡猾。”
林繆雲聽完在心裏直呼好家夥,這就差把加上一句,藥魔,名李蓮花了,但她卻清楚李蓮花身體不好是因為中毒,之前那什麼心疾,是她信口胡說誆騙方多病的。
“不是,方少俠,這當中有點誤會...”林繆雲弱弱的開口,試圖狡辯,不對,解釋一二。
“這贏珠甲就是從你的蓮花樓裏翻到的,這東西可是笛飛聲的,還說你們和金鴛盟沒關係?”方多病從包袱裏取出一件做工格外精細的軟甲。
李蓮花神態卻不見半分緊張,“這東西是我幾年前在海邊撿到的,看它做工不錯,平時就用來墊砂鍋,這撿東西不犯法吧?”
“真有這麼巧?”方多病被他騙了多次,對他的信任早已搖搖欲墜。
“不是...我插一句啊,方少俠,據你所言,這個什麼甲是笛飛聲的,如果我們是金鴛盟的人,又怎麼會拿盟主的遺物墊砂鍋呢。”林繆雲道,“等會我讓小二上壺酒,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聊不好麼?都是熟人,弄得像審訊似的,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