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繆雲強忍著動手把人掀翻的衝動,好在有位年輕公子用未出鞘的劍替她擋了一下,對方看著旁邊貌似凶神惡煞的風火堂眾人道,“各位對一個弱質女流動刀可不是英雄所為啊。”

那些風火堂的人此時正在氣頭上,哪容得下這突然冒出來的家夥多管閑事,“臭小子你什麼來路,居然敢管風火堂的閑事?兄弟們給我上。”說著手中的刀便徑自向對方揮去。

那年輕公子雖然瞧著嬌貴,但身手倒是不錯,沒多久就把這些人全數放倒,趁著他們相互打鬥的時候,林繆雲側身一閃站到李蓮花身邊,刻意壓低了聲音,“好你個李蓮花,這種時候你還故意激怒對方,萬一那把刀真的劃傷我怎麼辦?告訴你這事等會再算賬。”

“哎,非逼我動手。”年輕公子抱著劍俯視地上那群不經打的家夥,揚了揚腰間的牌子,“看到了麼?百川院刑探方多病。”

風火堂的那位領頭的人見狀臉色微變,“剛才也是誤會了,沒想到竟然是百川院的兄弟,隻是我們風火堂一向安分守己,不知...”

“你們以多欺少,視為不公”方多病看了眼旁邊站著李蓮花和林繆雲,繼續道,“以有武欺無武,視為不義,這不公不義之事,自然在我們百川院的管轄範圍之內。”

李蓮花見氣氛烘托到這裏了,理直氣壯的控訴了這些人的惡行,其中就包括綁架他妹妹,還有殺了人逼他把死人救活等重重惡行。

方多病原本就急著破案轉正,聞言嚴肅的看向眾人,“殺了人?什麼案子。”

林繆雲抽了抽唇角,接收到李蓮花投過來的眼色,連忙捂著胸口就往地下倒,時不時的咳喘幾下,等眾人視線落到她這裏時,虛弱的開口,“我這該是喘症又複發了,容我回房拿點藥...”她演實在是像,風火堂的人又不敢得罪百川院的刑探,隻能咬牙放她離開。

她摸索著離開了大堂,從側邊的樓梯上了二樓,見遠離了眾人的視線,一把扯掉白紗收起,臨走還不忘一把拎起在房間裏的狐狸精,然後從二樓過道的窗戶一躍而下,穿過後邊的小巷子消失在人群裏。

當天晚上,林繆雲坐在城郊某處山穀的大石頭上,取出一份油紙包的點心補充體力,不多時,就見兩匹快馬疾馳而來,微微眯眼,其中一個赫然就是已經脫身的李蓮花,而另一個顯然就是那位棺材裏的大兄弟,她很有耐心的等他們告完別,才把剩下的一半點心重新包回去,然後從石頭上跳下去找人。

“阿雲,我就知道你是靠譜的。”李蓮花見著她滿臉堆笑,看著就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誰能想到就在剛剛,他還傷了一位初涉江湖的熱血之心。

“得了吧你。”林繆雲再次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你怎麼脫的身?那個百川院的刑探看著就不經事,這行走江湖還帶著丫鬟仆從呢,這下遇上你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隻怕有好長一段時間都得懷疑人生,我說,當初我剛遇見你的時候,你也不這樣啊。”

李蓮花半點愧疚之心都無,隻是攤手道,“這人嘛,總會變的,再說我這麼多年沒遇上過百川院的人,說實話也沒想到,一下子就遇上個半吊子刑探,迷藥隻下了一點,估計最多半個時辰他就該醒了,不過看在他出手相助的份上,我臨走時可毫無保留的教了他一些東西”

“哦,然後就剛好撞上風火堂的人替你善後唄。”林繆雲毫不留情的戳穿他,“這幾日我就覺得奇怪,這些年你很少在一個地方停留很久,卻偏偏留在這個靠近嘉州的小城不走,現在想想莫不是收了人家五兩診費,等著出手撈人呢...對了接下來咱們去哪裏?靈山派?”

“哎,什麼咱們,是我要去。”李蓮花瞬間翻臉不認人,“你嘛,該尋親就去尋親,老是跟著我做什麼。”

“是麼?那咱們可得好好算算賬,這些年翻修蓮花樓五次,還有添置家具,食宿費,對了還有今天在客棧你害我差點兒受傷,不得賠點錢撫慰我內心的創傷麼?這些林林總總加起來,再給你抹個零頭,你一共要還我一萬一千兩白銀。”林繆雲一本正經的掰手指算賬。

身上超過五十兩銀子就不出診的李蓮花,“.....”

最終,看在銀子的份上,他隻好捏著鼻子帶上自己的債主一起趕往嘉州,同時非常想念六年前初入江湖對銀子絲毫沒有概念的林繆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