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微微一怔,沒想到他會那麼直接,他反倒顯得有些狹隘了。“老師。。。”阿爾瓦沒想到盧卡還肯叫自己老師,心情好了一大半,目光也柔和下來,但盧卡就像一隻幹壞事被主任抓住的小貓,被禁在阿爾瓦手裏的手腕時不時晃一晃,貌似想逃脫。“他討厭我嗎?還是覺得跟我產生肢體接觸很惡心?”想到這裏,阿爾瓦目光裏的憎恨又增加了幾分,盧卡顯然意識到了老師的煩躁,不敢再亂動,但煩悶的眼神裏好像摻雜了其他情緒,是連阿爾瓦都沒意識到的。。。一絲委屈。兩人就在尷尬的寂靜中僵持了二十多秒,盧卡耐不住,試探地開口:“老。。。老師。”盧卡在心裏嘲笑自己:那麼多年了,還沒釋懷啊。。。真沒出息啊盧卡。。。阿爾瓦動了動唇,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戀戀不舍地放走了盧卡。他一放開盧卡,他就跌跌撞撞地跑向地窖,頗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阿爾瓦危險地眯起了眼,他的好學生真不讓人省心啊。。。
盧卡剛來到大廳,奈布就急匆匆地跑來,“盧卡,我剛剛觀戰你了,你和那個隱士是不是。。。有什麼過節?沒事,你不說也可以,你有絕對的主動權。”盧卡勉強笑笑,“啊。。。是有點過節呢。。。”他省略了很多細節,隻是簡短的一句“我殺了他。”。他說出這話時異常平靜,平靜得就像在講述他人的故事。盧卡自己也沒想到他會那麼淡漠地說出他和阿爾瓦之間最厚的那堵牆,“嗬。。。”他垂下眼眸,在心裏暗朝自己,他無視了奈布的震驚,坐下旁若無人地往麵包上塗抹紅椒醬。他總覺得阿爾瓦有話想對他說,他也有話想對阿爾瓦說,但,隔著那堵牆,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就這麼悶在心底,慢慢腐爛。
夜深人靜,阿爾瓦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他無法忽視在心裏上演了無數遍,在見到本人時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的那句“都過去了,還有,我愛你。”
“呼。。。呼。。。”三更半夜,他從夢中驚醒,額頭被冷汗浸濕,瞳孔微縮,盧卡做噩夢了。夢裏又是那場大火,他無力又一遍一遍地喊著他的名字,聲音卻被大火吞沒,“對不起。。。”他坐在床上,無助地自言自語。明明是最想對他說的話,卻在關鍵時刻哽在喉頭,既是最想對他說的話,也是最難對他說的話。
第二天,盧卡一大早就跑去找奈布,他想和他和解,但他貌似沒有權利那麼做。
“盧卡?怎麼了?”奈布揉著惺忪的睡眼,“雖然但是,五點半也太早了吧?!”奈布在心裏咆哮著。“奈布,你說,如果你和一個人有著深仇大怨,你會用什麼辦法冰釋前嫌呢?”盧卡模糊了一點細節,但這足以讓奈布猜想到,“一個人”指的是阿爾瓦,他盯著盧卡眼底的烏青,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