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歲星更替,淨化體內的人類血液是每一代半神半人的修行,塔米爾嘉高原極寒巔峰的凍氣能維護脆弱的器官不會因為強烈的衝擊而被撕裂震碎。
這座億萬年堅固冰封的山巔被視為地球之極,世人隻道千鳥飛絕,人蹤跡滅,卻不知道這裏有一座劍峰是光照紀元的聖山,由塔米爾嘉族人世代守護。
刹迦囑咐慕打開了結界的入口,告別了朋友,獨自走向冰霧繚繞的一處洞穴,消失在白茫茫一片之中。
“刹迦走了麼?”
阿釋羅狄迦一臉的失望,她起了個大早,以為還能見上刹迦一麵,結果隻能無比頹喪地坐下。
“你也安靜看幾天書吧,老師叮囑我要給你溫習的功課你可看了一半?等回去了問起來,你支支吾吾又是一知半解的,連帶我挨罵,又說我由著你光知道玩兒了。”
“你放心,這裏有什麼好玩兒的,統共下了兩次山,這一個多月裏我把前十八紀元史都讀完了,德文,法文和英文也都快做完了功課,我還不曾這般用心過功課。這十來天,我連出去騎個馬散個心都遇不上個好天氣,悶死我了,好兄長,你再帶我去鎮子上走走吧,昨日市集上有個手工編織的攤子,那些小毯子我很喜歡,都沒來得及看。”
“今日不成了,明日帶你去好不好?”
“你今天做什麼?難得這麼好的天氣!”
“昨天答應了大喇嘛,他們幾個大和尚修撰的經文準備遞上去了,今日還有辯經,得折騰一整天,你聽不懂藏文,他們講話你說聽了頭疼,煙熏火燎的你又咳嗽。”
阿釋羅狄迦聽了搖頭,在那誦經殿裏呆一天聽喇嘛們辯經一整天能炸了她的頭,還不如自己出去騎馬清淨些,
“我還是自己玩兒吧,你回來時帶些奶酥糖糕。”
兩人用完早飯,慕自己下山去了,仆從們在台閣高處鋪上了厚厚的毛氈和羊羔皮子,燃起地爐,擺上了煮茶器皿和藏區難覓的新鮮花果,阿釋捧著幾本書坐在地爐邊,百無聊賴的翻著書頁,看不了幾頁就往台閣欄杆外望著發呆。
好容易耗到中午,估摸著仆從們也都在忙他們的事務了,悄悄地下了台閣,一溜煙跑回房換好了衣服,斜斜地半披著羊羔皮的大襖,腰間裏束緊了,青晶石,黃玉和紅瑪瑙的腰帶裏別上一把小巧的彎刀,戴上暖和的羊毛藏帽,興衝衝地出了門往馬廄裏牽了匹棗紅色的駿馬,馬廄裏的馬夫不敢問她,挑了條鎏金紅色的馬鞭輕快的一躍而上,一溜煙功夫就馳騁而去了。
這天地是如此高遠,空闊,這就是自由麼?
釋羅狄迦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自在的空間和時間,隻有天地,雪山,不凍湖,和她獨自一人。
塔米爾嘉族人的聖地所在,是由十八座高原雪峰圍繞著著科欽兀倫錯不凍湖的一片隱秘山穀,其中塔米爾嘉族人世代守護著的光照紀元聖山之一 ,海拔直逼8,9千米的科欽兀倫錯不凍湖碧藍如海,永不結冰,據塔米爾嘉族的傳說,在此湖中沐浴或者飲用湖水,能夠洗滌前世種種罪孽。
日光給雪原鑲嵌上了一層金邊,正癡癡地眺望著籠罩著聖山那團色彩變幻的雲霧,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後一陣狂風襲來,那馬兒受了驚,撅起前蹄嘶鳴了幾下,釋羅狄迦轉頭一看,之前的碧藍湖泊,雪山林海,一眨眼之間已然麵目全非,驚詫的目瞪口呆。
她哪裏見過這般景象,世外桃源般的仙境此刻變成了灰,白,黑三種顏色混沌的地獄。
從那些山峰之中噴薄而出的颶風,一隻狂暴的巨獸撲向大地,瘋狂地咆哮,撕裂樹木,將一切都吞噬進它的魔爪。
那座山峰般大小的烏黑巨獸奔騰而來,帶著毀滅的力量。山峰和大地在震顫,樹木被撕扯,暴雨傾瀉而下。風聲如利劍般刺耳,猛獸的獠牙宛如大樹,燃燒著血紅色的巨瞳,直衝釋羅狄迦而來。
釋羅狄迦一個激靈翻身從雪坡上滾下避開了那一抓,整個身子裹挾著紛飛的雪花翻滾下去,巨獸緊追不舍,那團紅色的精致藏袍成為了巨獸此時眼中唯一的目標,契而不舍地一扒一抓,想要撕裂她。
周圍的狼群淒厲的嘶吼震耳欲聾,那一刹那,從天而降的一團銀焰卷挾著天崩地裂的大樹,泥雪和邊緣的冰原狼群踏破山穀,那團銀色烈焰在塵囂之中顯露出來,白銀團身的皮毛,赤金色的雙瞳,金爪赤甲,形體不遜於那黑色巨獸,雙獸相逢,不凍湖旁震耳欲聾的嘶吼響徹聖山之穀。
兩隻巨獸在雪崩之際激烈的糾纏,掀起一陣挾持著群狼血肉的烏黑雲霧,將他們本來就模糊不清的行動徹底地擋在釋羅狄迦的視線之外。但是再過了片刻,在這永遠彌漫著陣陣雪與血的霧團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