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要說話,因為我在下麵聽不到你的聲音(1 / 3)

“大家都就位了嗎?很好,第二幕第一場,5 點開始……”

蒂奧導演在觀眾席上喊道,花子館劇團的大部分人都分散在他周圍。

初子坐在大廳的最後麵,靠著那張豔麗無味的紅牆,她的目光鎖定在我身上,就像透過望遠鏡在凝視著我,我是這銀河舞台上唯一的星星。

惠美子坐在前排第三排,手裏拿著厚厚的黑色眼鏡,正在擦拭鏡片。當她把眼鏡放回臉上時,她把配套的黑發的劉海推到一邊。

誠順坐在她旁邊,對她的坐立不安比對舞台更好奇。他拍了拍她的手臂,但她揮手示意他走開,並提醒她重點是節目。

包在我身上。

“4……”

一些支持人員也走到了觀眾座位上,他們分組坐在一起,共同完成分配的任務。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在這裏,有些人還在繼續工作,而另一些人則負責管理練習場景的燈光。

支持人員的工作被嚴重低估。他們的工作最辛苦,管理和確保所有背景場景按時完成是一項全職工作。這並不是說演員們沒有盡心盡力,但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是兼職或誌願者,這是有原因的。

還有少數不是嗎?嗯,他們不僅是在周末強製排練時來這裏的人,而且還在工作日下午花子廳白天關閉並在晚上練習時開放的時候來這裏。

這些人對衝正常生活的風險。但在這種情況下,賭注是天賦、運氣和毅力,寄托在名譽、財富和認可的希望上。

這些是我們假設擔任這些職位的人的標準目標,但它們是真正的目標嗎?它們不是我的,所以也許它們也不是惠美子的?還是誠俊的?或者…

“3……”

惠美楓的。

她就在我對麵,穿著樸素的衣服,精神抖擻地站在我麵前,睜大眼睛,盯著我。

她的眼神裏沒有挑戰,沒有戰鬥,也沒有在這個演藝界打敗我的欲望。我所能看到的,以及我所能看到的,就是我內心深處同樣的行動欲望。

但她的……她的是無法控製的,它像消防水帶噴入浴缸一樣充滿了她。水位正在上升,沒有岩淵水門可以排水,高度已經超過了7.7米的危險閾值。

不再是女神,現在隻是一場風暴。

比東京以前見過的任何事情都要糟糕得多。

“2……”

她閉上眼睛,姿勢發生了變化,從一個活生生的、有呼吸的人變成了一具站著的屍體,空虛而空虛,肢體語言也變得沉默。

燈光開始變暗,觀眾迷失在一片黑暗中,黑暗籠罩著舞台的保護氣泡,上方的燈光確保我們,隻有我們保持在感知中。

這不是戰鬥,而是一場考驗。

我還是兩周前站在這個舞台上那個毫無感情的女演員嗎?沒有聖娜拉著我的手,我什麼也做不了,拐杖夾在我的腋下,我一瘸一拐地走過這一幕,失敗了。

還是我的進步有了成果?所有那些下午的練習,晚上的研究,以及為表演量身定製的日子。這一切都導致了這一點;我是否有能力與她麵對麵地站立,不是作為一個黑洞或理想化的自己,而是作為我自己?

作為演員,我努力成為這樣的人。

“1……”

舞台開始轉變。下麵光滑的棕色木地板演變成日本後街的粗糙柏油路和開裂的人行道,被未來城市“東京 07”的進步所遺忘,東京 07 是構成 22 世紀新東京的 9 個部分之一世紀。

燈光也遭受了同樣的命運,變成了暗淡的白色,隨著破舊的高街燈被強風搖晃,燈光忽隱忽現。我們免受汙染的大風的侵襲;周圍的老房子保護著我們,遠離了最嚴重的毒性,剩下的就是運氣了。

接下來是背景,紅色的窗簾消失了,觀眾也同樣消失了,屋頂融化了,露出了煙熏灰紅色的天空,就連雲也無法擺脫這種遙遠年份的幻覺,從蓬鬆的白色變成了白色。變成黃色的芥子氣,聚集在一起,就像從建造這個世界的人類機器中吐出的消化過的肉一樣。

然而,建造這個幻想世界的並不是機器,而是江美楓。

而她剛剛睜開眼睛。

“行動!”

她的存在是包羅萬象的,她的眼睛從乳淡褐色變成了刺眼的紅色,就像更換彈匣一樣輕鬆地裝入咆哮的重機槍;毫無疑問是致命且不可忽視的。

猩紅的顏色滲入了她之前齊肩的栗棕色頭發,將它從優雅和活潑重建為絕望和迷失方向,這些頭發穿過她新做的齊腰卷發,裏麵的紅色就像手帕上的血一樣。

眼前的女人不再是風暴。

惠美楓;她是一艘現代的忒修斯之船,把她拆掉,把她重建起來,用明美晶子、女演員取代她,問問自己,眼前的這個人還是以前的那個人嗎?

不,她是明美仁子,明美博士的女兒,也是克隆人八十三的DNA模板,而她的周圍就是風暴,傾盆大雨傾盆而下,無休無止。

僅僅一秒鍾,她就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觀點。當造化幻境掌握在她的手掌之中,還需要特效嗎?

“你是誰?”

那聲音冷冷的,鋒利得像碎紙機一樣,要把我的皮膚撕成碎片,但吸引我注意力的卻是那雙通紅的眼睛。

一種引力將你拉進去,不肯放開。然而下一秒,它卻把你推開;重力的矛盾反轉,被困在外環上,但同時又被吸進了胃裏。永遠陷入不應該同時發生的對立反應之間。

爆炸性的衝擊波從地平線之外的一座地下翻新工廠中傳出,其震蕩的轟鳴是進一步向地殼深處擴張的信號。一個銀色的煙囪升入天空,TI-PO爆炸粉末的廢氣閃爍著微小的金屬陰影,能夠將任何不幸吸入它的人的喉嚨變成枕形。

晶科靠近了一步,她的身影被上麵閃爍的白色路燈完全照亮,燈泡最後一次更換是在三十多年前,這些年來一直在這個被遺忘的社區腐爛。

她渾身髒兮兮的,泥裏混著水,血跡從她的傷口裏滲出來,就像水管爆裂時的冷卻劑一樣。我知道她從哪裏來,劇本講了她的掙紮,但從來沒有表現出來,太暴力,不夠相關,不過後來就會發現。

將有毒汙泥和廢物噴入陳腐的棕色海洋的不僅僅是一根排水管。當然,那是她逃離的最後出口,她的身體穿過被困在管道中的鋒利的電線,但從未將其堵塞到足以讓維護機器人清理它的程度。

還有更多的事情,四年來她在哪裏,以及為什麼警方首先在現場宣布死亡的原因。答案似乎很明顯,這是一部以克隆人為主角的戲劇,所以這肯定與它有關。

任何有腦子的人都可以猜到這個故事是由克隆的混亂開始的,但這裏的謎團幾乎不是吸引力的一小部分,而是人物關係的成長和情感影響,我想,最重要的是演員。

我們如何能夠很好地推銷這種情感。

“該死的回答我!” 她尖叫著,絕望而困惑,她的手緊握著手臂上流血的傷口,尋找著根本不存在的喘息機會。

晶科又向前邁了一步,但我沒有像上次那樣踉踉蹌蹌地向後退去,我也配合著她,一寸寸地向前挪動。她的怒視可能就像一輛4噸重的卡車在沒有司機的情況下在高速公路上疾馳的車頭燈,但我的表情——不,八十三的表情就像一位審美家在盧浮宮重新發現了他們最喜歡的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