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如墨石,隱約有數百條不可明見的鎖鏈正被什麼東西拖行著,大地已是一片焦褐。
山川,河海,生靈甚至於塵埃都不再有,仿佛他們本就不曾存在。赤地遍是橫七豎八的屍骸,其上沒有血肉,隻留下森森白骨。
自那白骨中延伸出幾股青金色近乎透明的氣,直直的連到天上去。
恍惚間,有一個身影從東麵走來,那是一位老者,他隻是低著頭怔怔的往前走,灰黑的道袍上滿是破洞,右手袖口處不知怎地留下大塊暗褐色的血汙,他口中呢喃著,一步踏出便行十萬丈。
“無量,無量,老夫修得什麼啊,修得什麼......”
他身後是一片紅光,從未見過這麼純粹的顏色,純粹的紅,妖豔的紅,絕對的紅,可怖的紅。
那紅色緊跟著他,墨石的天和焦褐的地都被單一的紅色所取代了,隻留下鎖鏈摩擦的砰砰聲和老者的呢喃。
老者停下了,因為他的前麵已經沒有路了,他默默的轉身,停止了呢喃,抬起了頭,雖是落魄但難掩他那仙風道骨,隻是。
隻是他的眼睛,不,本該是眼睛的位置留下的隻有兩個窟窿,血色的結痂構成了空洞的黑,仿佛歸墟,潛藏著不易察覺的戰栗。
他高舉略顯枯槁的右手,隻見手中赫然是兩顆幹癟畸形的玉。
“老夫已經獻祭了這諸天萬界!獻祭了所有大能的一寸世界、袖裏乾坤!甚至於我這無極境神目中的小千世界!難道還不能平息劫難嗎!”
沒有回應,聲嘶力竭的絕望的呐喊沒有得到回應,紅色吞沒了他,伴隨著鎖鏈收緊,最後一縷青金色的氣被拖走了。
樹影婆娑,淅淅瀝瀝的光爬過葉子間的縫隙,悠悠的歌聲透著空靈,有幾許斷斷的樂曲飄散出來,小路上有匆忙趕去上課的學生,相伴嬉笑的情侶,青春的味道彌漫出來。
“喧鬧,青澀,活力,有序,也許這些詞語也不足以概括校園吧。”汪鹹望著這景色,心裏想著。
叮鈴鈴,叮鈴鈴,手機的震動打斷了汪鹹的思緒。
“小汪啊,你來我辦公室一趟,有一些工作要做。”汪鹹回了幾句便掛了電話直奔院長辦公室。
進入辦公室隻見一個約莫五十歲的中年人坐著,他示意汪鹹坐在他辦公桌前,遞給了他一杯茶。
“小汪啊,你也知道,馬上到征兵季了,學院這邊有指標,但我還是一貫落實‘宣講為主,指標其次’的方針,還是要考慮學生自己的職業規劃嘛。
你有經驗,也是退伍回來再深造的年輕人,我決定將院裏的宣講會交給你去辦,一方麵你比較了解政策,另一方麵你與學生們同年紀,也有共同語言,溝通起來可比我們這些老家夥方便多了,哈哈哈。”
“院長,我也是才參與學院的工作,剛剛完成學生身份的轉化,很多事可能略顯稚嫩,火候不夠,您看...”
“這你不必擔心,我會安排院裏的其他老師輔助你,我也是希望多給年輕人機會嘛,至於你轉崗的事嘛,你也不要心急,我知道你對行政工作熱情不足,還是想回歸教學工作,但這個事情,學校也是有製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