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劇烈的咳嗽聲中，血染紅了沙發的一角，周容眼角噙淚，顧不上自己還沾染血的嘴角，卻伸手想去擦拭沙發的血跡，他記得顏儀不喜歡。
血跡在沙發上擴散開來，怎麼都擦拭不淨。他無力地癱坐在地上，猛然想起了，顏儀已經和他離婚了。
屋子裏透著陽光，灑在陽台的蘭草上，他隻覺得這一切都陌生。
自從顏儀走後，他再也沒有出過門。偌大的城市，仿佛隻有他是無家可歸的人，卻不隻他是可憐人。
一陣嘈雜聲起，隔壁傳來了咒罵聲和砸東西的聲音。隨後安靜下來，門被人叩響。
周容隨意抹了嘴角的血，戴起眼鏡，強撐著身體去開門。
“你…”
屋外的人正打算說些什麼，隻在抬眼見到他的瞬間聲音戛然而止。
隻見眼前的人拿出了一張照片比對，緊緊皺著眉頭，想將照片上的人與眼前病容懨懨的人聯係起來。
“你是…顏儀？”男人試探地問，“你整容了？”
周容愣神沒反應的過來，聽到男人不滿的催促才慢吞吞地回應，“我不是顏儀。他是我……前夫，他欠了你多少錢？”
“兩千萬。”
兩千萬，不是小數目。顏儀就是這樣的，不停的給他找麻煩。可他呢，還是喜歡他。
“進來坐吧。”周容側身讓來一條路請他進去，男人遲疑著，還是走進屋中。
屋裏陳設很簡單，確隻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跡。
“隨便坐吧，”話音落，他轉身進了臥室。
男人站在原地無所適從，餘光瞥見沙發一角還鮮活的血跡，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他拿起照片忍不住發煩。
這樣的男人還能娶到老婆…甚至還和他離婚。
嗬，也是。
他並不算醜。
周容從屋裏出來，病殃殃的樣子，看不出神色。。
他遞給他一張卡。
“卡裏的錢應該夠…不夠可以再來找我。”周容抿著唇，說話聲很小。
“你為什麼幫他還錢？你們已經離婚了…是吧？”他遲疑地伸手接了卡，卻還是忍不住去問，“其實你隻用告訴我，他的地址聯係方式。”
“……”周容沒說話，隻在聽到他說離婚時看了他一眼。他麵色慘白，戴著一副金絲眼鏡，顯得斯文卻也脆弱。衣領上染著的血，斷定了他的臆想。
他確實身體不好。
“你以前也幫他還過錢？”
周容還是沒說話。
沒說話，就代表默認。
“我叫常安，”他把卡塞回周容手裏，“你把顏儀的聯係方式給我。”
“我…不知道。”周容輕聲細語道。
他站在那裏很拘謹，像是害怕惹怒他。
常安感覺有些頭疼，他回國第一次來幫家裏要債。不服管的都被他威脅或揍了一頓。可如今遇上眼前這人，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你叫什麼？”常安盡量溫柔地說。
“周容，”他兀自坐在沙發另一端闔上了眼。
常安若有所思。
“你……”他想再問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隻得又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