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妖來到沈府門口，簷下掛著兩盞鮮紅如血的燈籠，在昏暗的環境下幽幽地亮著光。
濃重的妖氣縈繞在沈府四周，欒月扭頭朝瀟白看去，對方臉上出現了少有的凝重。
“風妖和木禿子守住沈府外圍我布下的結界，沒見到我出來，就不能進去。”瀟白嚴肅地安排好彼此的動向。
芍英早就按耐不住了，一聽到自己可以進去，眼中殺機重重，瞬間衝開朱紅大門，裏麵的人甚至來不及反應，就斃於芍英手下。
濃重的霧已經覆蓋住半邊府邸，起初所見的那兩隻燈籠越發地紅了，紅得有些濃稠，似乎快要滴下血來。
欒月立於屋瓦上，然看不真切府內狀況，隻偶爾聽到一兩聲重物落地而發出沉悶的聲響。
“小心！”木鳶急促地提醒道。
一道泛著暗紅色光芒的箭矢自欒月麵前疾速滑過，堪堪回直仰向後仰的身子，又接連閃來好幾道紅光。
欒月堪堪避過，餘光瞥見源頭，那像是一團蘸飽了血的雲，不斷翻湧變形，它正飄在離她和木鳶四五裏的地方。
“你看那裏！”
順著木鳶翅膀所指的左下方望去，屋簷下掛著的一盞燈籠消失不見，另一盞大幅度的來回擺動，終於掙脫了束縛，像是受到了牽引般，飛進了詭異的血雲中。
隨後那團血雲抽長出一條類似於樹枝模樣的東西，末梢虛虛地掛著燈籠。
那是一盞由森森白骨和宛如剛剝下還淌著血的皮囊裹就的燈籠，饒是掃過一眼，欒月耳畔便響起一陣尖嘯的哭喊聲和求饒聲。
“這是怨靈，而且還是，是強行聚集的慘死的妖的怨氣。”
欒月感受到木鳶顫栗的雙腳，她緊蹙著眉，“這樣的怨靈我也頭一回見。”
“有可解之法嗎？”從前她偶遇過的怨靈基本維持不了多久形態就消散了，以及過重的戾氣足以說明麵前這個怨靈有多棘手。
“有，有的。”木鳶攏了爪子勾住欒月的衣裳，以防掉下去，“經曆一遍它們的過去，它們就會自行渡化。”
“那就如此辦吧。”來不及做過多思考，怨靈已經在向他們靠近，而且還在準備第二輪的攻擊。
“但是，你有可能會被怨氣侵擾控製，變成和怨靈擁有一樣性質的妖！”木鳶以最快的速度說完這句話時，欒月業已避開箭矢來到怨靈跟前。
替木鳶布好結界後，她頂著強烈的哀怨和戾氣走進了怨靈裏。
除了壁燈發出幽暗的光，再無其他照明之物，欒月借此依稀看清自己身處三麵圍牆，一麵鐵欄的空間之中。
她原來是隻兔妖，修為不算強，剛好能化為人形的時候，就被除妖師抓了，然後關到了這裏。
這裏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慘叫聲，有她熟悉的妖怪的聲音，也有不熟悉的。
除妖師給關在這裏所有的妖下了禁製，能讓他們一直保持人形。
欒月受另一種意識指引著，等到被帶到另一個地方時，她以為一切快要結束了，最好的證明就是她耳邊絮絮叨叨的如蚊訥般的聲音不那麼頻繁地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