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譴(1 / 2)

是日陰雲綿綿,風並不大,是昭陽夏日裏難得有的清涼天氣。

往日久守於舍避暑的人家,不由得要外出尋個新鮮,或是去串門話家長裏短,亦或是柳堤上走一走,還可以去遊湖賞荷,因此,明沛湖上的船隻較往日也多了許多。

明沛湖岸邊專門泊著許多船隻,一些是就近人家供遊人租賃的,另一些則是渡船。

一隻雕工精巧,描色鮮妍的畫舫泊在湖中心,而畫舫正前方開著一片直連天邊的荷花。

畫舫上有人在奏笛,嫋嫋笛聲四散開來,使得不少人引頸而望。突然有人合掌驚呼,“這不是翠柳館的畫舫嗎?看這規格,應該是花魁出來遊湖了!”

另一人激動地附和道,“正是,正是!我曾有幸在翠柳館聽花魁娘子奏笛,正是同樣的音律!謂之天籟之音也不為過啊!”眾人聽到誇大的話,哄笑起來,笛聲縱是平平,可有美人加持,怎麼不是天籟之音?

一個毛頭青年追問,“聽你這麼講,你可是親眼見過那花魁娘子了?”

“既是花魁,那哪能輕易得見,我隻有幸聽館主叫花魁芍英呢。”

芍英將翠綠笛子收在大紅寬袖間,愜意地靠著闌幹,塗著紅色丹寇的指節不住地撫摸著光滑的笛身,一派慵懶嫵媚。

偶有絲絲荷花清香被輕風吹過來,減少了陰日裏的沉悶。

一隻扁舟自荷葉間滑出,舟上臥著一白色人影,那人雙手枕於腦後,臉上則有一片碩大荷葉蓋著,讓人看不清容貌。

芍英饒有興味地打量著舟上的人,同時掩在薄袖下的手有了動作,她先捏雲招雨,接著又讓那隻小舟及畫舫的四周漸漸起了霧,隔絕了其他船上的人投向這邊的目光。

舟上的人感覺身上潮濕起來,手拿住荷葉葉柄往旁邊一甩,慍道,“好端端的,招什麼雨。”

下一刻,白衣人就出現在了畫舫上,臉色陰晴難測。

“你把我和我的小船從荷花飄香裏弄出來也就罷了,何故還要惹一場雨下來?”

“奴當是想離公子更近一些啊,思來想去,倒不如落場雨,才好讓公子來奴身側避雨。”芍英把話說得纏綿曖昧,仿若隻是傾慕瀟白一般。

瀟白知曉黑蛇的盤算,哂笑道,“黑蔭山蛇不是早就與我交惡了?我可不記得我與你有什麼關係。”

芍英又近了瀟白幾分,神色詫異,“公子此話是何意,什麼蛇,奴卻不懂了。”本還想離瀟白再近一步,然瀟白手中的荷葉橫亙於兩人之間,芍英瞅著這一臂之距,向瀟白拋了個媚眼,“難不成公子是害羞了?”

“我是怕沾到了你身上的蛇腥氣,那味兒忒難聞了。”瀟白聽聞蛇妖如此不要臉的話,幾欲仰對蒼天翻白眼。

芍英臉上媚笑更盛,伸手就要去握荷葉柄上瀟白的手時,一道劍氣破空朝兩人襲來。

芍英一個閃身,出現在瀟白的身後,瀟白也不收回荷葉,手腕一轉,直接揮著荷葉迎向劍氣,就這樣輕巧地用荷葉化去了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