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沉悶的電子音樂像翡翠般嫵媚,刺激著這座城市的心髒。街頭巷尾,紫粉色的霓虹燈勾勒出星洲城的模樣,數座大廈拔地而起直指蒼穹。
新山州的血液在統一戰爭中流失殆盡,隻剩鮮少的光芒來點綴這無盡的黑。在新山州,屢屢閃起的火花試圖燃燒這黑暗。
“噔!噔!噔!”靴子聲如榔頭般,敲打蔣偉宏議員的耳膜。他坐在沙發上,投影電視播放著最近的新聞(星州城快訊:星山州的暴動仍在持續中…),條紋白色襯衫袖口被血浸潤呈暗紫色,快速急躁的呼吸與石英表滴答的轉動格外不搭。桌上散落著高腳杯和紅酒,他雙肘撐在膝蓋上托住下巴等待。
“大名鼎鼎的蔣偉紅議員,沒想到竟敢單獨出現在太平州裏。”陳番走到他的麵前(眾議院芬妮琪議員表示,這是一場分裂星洲國的運動,政府應聯合公司對反叛分子進行剿滅……),並發出一陣哼哼的冷笑。
蔣議員抬頭看向這位高大粗獷的男人,虹膜由黑轉為藍色。
“摩耶薩集團第3期陸軍指揮官陳番,擔任馬來西亞黑將軍特種部隊阿爾法排長官。統一戰爭期間執行斬首任務,被公司武裝全數殲滅......也包括你。”蔣議員不可思議地看向陳番,不由自主地掃描起他全身的生物信息。
陳番打開電子幕牆實時看著牆外,仰望著星洲城中心,“天際線”高建築群直聳入雲看不見頂,宛如盛夏的夜一樣令人窒息。
“你為什麼還活著?你不是死了麼?”蔣議員不停在賽博空間裏翻閱著信息
“我活著正是因為你們還活在這世上。”陳番皺緊眉毛,凝視著窗外遠處的裝甲浮空車。
“殺了我,政府和公司都不會放過你的。你將一生都在逃亡,帶著你對今天的悔恨進墳墓。”(洲際武裝公司的一艘大型雙甲板航母停靠在新加坡港......)
陳番生硬的微笑起來,他撓了撓頭說“你與我們這些蟲子不同,就算把你轟得隻剩腦子也能被救回來,就算肉身毀滅也能意識上傳活在賽博空間。但我們單靠賬單就足以殺死我們。”
突然房間燈光閃爍,全息電視瞬間關機。隨後傳來“轟!”的一聲,不遠處的帝國廣場上擊落了一架裝甲浮空車。
陳番拔出腰間的左輪手槍掛在銀色的食指轉動了起來“看來你的希望沒了,創傷小組也救不了你。你聽外邊的戰鬥連這都聽的一清二楚。”
“告訴我,你為何會在這裏?”陳番怒狠狠地看著蔣議員,用手槍抵住他的下顎說道,眼球的虹膜逐漸變紅了起來。
“還不是因為你在這,陳番。”
“你他媽這是什麼意思?”
“我知道那次行動。你進入了黑牆外,不知道你是如何不被AI燒死的,但你確實活了下來。”
“然後呢?”
“現在不管你是不是人類都將被網監追殺,哪怕你是流竄AI的可能為0。洲際武裝可以為你提供庇護,但條件是再次去牆外。”
“腦袋插根大數據線泡在冷卻液裏。這和要我死有什麼區別?和公司談合作,你真當我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