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海岸(1 / 2)

海邊的雷米爾要塞,少年們在要塞的頂端吹著海風,仰望著他他們從未見過的龐然大物——普羅米修斯空艇,這個由鋼鐵和熱氣球組成的巨獸,在蒸汽和氣壓的驅動下,在要塞的空艇深井上方安然地休憩,唯有那引起地麵震顫的發動機呼嚕聲在少年們的耳邊回響。

塔裏安端來一盤熱乎乎的紅茶和甜品,隨後便解開了他頭上那怪異的鐵麵罩,那是一張潰爛的臉,少年們對於這種場麵已經見怪不怪了,他們不會因為這張臉而感到詫異或是驚恐,不會區別對待這張臉的主人,更不會因為這張臉而喝不下紅茶,他們都是騎士,都是在戰場上與死神的鐮刀共舞的人,他們或許不會花言巧語,但他們不會因為一具死相慘烈的屍體感到驚恐。

曾經,在發黴的屍體旁吃著幹糧,布萊登已經不是一次這樣做了,他想,等到他死的那一天,他可不想像身旁那腐爛的屍體一樣醜陋而不堪,他想在絢爛的火光中結束自己,其實每一次踏上戰場,他都會攜帶一枚沙利葉機關的精裝炮彈,可能見過那腐爛的屍體之後,不止他一個人會這樣做吧,或許,瓦倫廷,他也會這樣做吧,伊萊哲的話,就不確定了,麵對死亡,他或許有自己獨特的想法,或許他在謀劃某種完美避開死亡的方法,但布萊登可以確定的是,塔裏安,那個瘋子,絕對會和布萊登一樣做了類似的準備。

塔裏安和一群孩子們在微冷的海風中喝著熱乎乎的紅茶,空艇發動機的嗡嗡聲和空艇錨發出的叮咚聲緩緩作響,沒人說話,沒人詢問塔裏安為什麼他的臉是潰爛的,大家要麼凝視著之前從未見過的空艇,要麼凝視著遠方的風景……

“快到早上九點了,開始做準備工作吧孩子們。”忽然間,塔裏安看了一眼手中的機械鍾表,打破了平靜。

少年們來到停靠在雷米爾要塞的列車旁,列車有一節車廂是沙利葉機關精心打造的列裝室,裏麵掛滿了怪異的油畫,車廂內處處鑲嵌著充滿神學元素的金色花紋,一具具鎧甲整齊地站立在車廂內,這便是沙利葉機關的戰爭機器,有的風格精美,有的破敗不堪,有的如同天使降世,有的如同惡魔蹣跚,鎧甲滿載著孩子們各自的喜好,在晨光的映襯下,仿佛一座美麗的殿堂,這種美,凝聚了堅韌與暴力,如同鋼鐵製成的堅韌花朵屹立在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是一種抉擇中的誕生,是一種偉大的誕生,也可以是一種畸形的誕生,因為鋼鐵製成的花朵在堅韌地綻放的同時,也失去了作為花的本質,但那也是一種綻放。

少年們穿上鎧甲,很快,眼前的一切變成由紫紅色構成的地獄繪卷,他們登上普羅米修斯,醞釀著猩紅之花的綻放……

聖曆1045年,沙利葉機關,第一副具備特殊功能的鎧甲誕生,與其他的鎧甲不同,頭盔末端有一個精致的透視金屬箱,裏麵保存著一種紫色的液體,那是一種奇特的液體,它流動著,蠕動著,在液體裏有一塊未知的生物組織,它時而變成液體溶入其中,時而變成肉眼可見的生物組織,鎧甲內部有類似於神經網絡的小管聯通金屬箱,讓紫色的液體通過小管滲入鎧甲的各個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