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和來時一樣突然的憑空消失了。

“唉……等等!”

他看了看周圍空蕩蕩的房屋,哪裏都不像能藏人的樣子,想問的話到最後也沒能問出口。

屋子裏的東西一應俱全。

淩溪澈吃過飯,簡單梳洗了一下,又從懷裏掏出那包銀子數了起來。

過去他什麼時候在乎過這種東西?

大概是吃糠咽菜的日子過得久了,竟也知道這東西的好了……

或許是沒日沒夜的治病太累了,如今他也顧不得身在何處。

就這麼數著數著,竟迷迷糊糊的歪在榻上睡了過去。

……

子夜時分。

周圍已是入了宵禁,到處都是黑黢黢的一片。

兩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暗衛站在縣衙外不遠處的暗巷中,對著另外一個錦袍之人恭敬道:

“教主現下如何打算?!”

慕妄塵擺弄著手中一把鑲滿寶石的玄鐵短匕,冷笑著咬牙道:

“溪兒是醫者,不喜殺人……”

“不過……若是有人不知輕重,敢打我的人的主意……”

他低低的冷哼了一聲。

隨意幾個縱身,就消失在了茫茫夜幕之中……

縣衙內。

縣令獨自一人在書房裏清點著賞銀。

甯親王不愧是皇親國戚,出手就是闊綽,這麼一大疊銀票怎麼也得有個幾萬兩吧!!

他搖頭晃腦的嘖嘖了兩聲。

誰知下一刻,一把寒光閃閃的短匕卻突然抵在他的脖子上,瞬間淌落幾道鮮紅。

“在明城,還有狗官敢動我慕妄塵的人,是護官符上寫的不清楚?還是活的不耐煩了?”

低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幾分陰鷙味道。

那縣令一驚。

立刻梗著脖子一動也不敢動,抬起雙手,顫顫巍巍的默念道:

“慕…慕妄塵?!”

那不是明心教主的名字嗎?!

他滿眼驚惶的偏了偏頭。

在看到慕妄塵那戴著半邊麵具的臉時,頓時不敢置信道:

“教……教主!!”

他想起身叩拜,卻發現被利刃卡在頸間,絲毫也動彈不得。

隻好結結巴巴的急聲道:

“下官……啊不,屬下是明心教明城分閣陳遠縣支堂的堂主!”

“哦?”

慕妄塵緩緩放下匕首。

將血跡在他胸前的衣襟上來回擦了擦,眯著雙眼看他。

“教,教主親至,不知方才說得是什麼人?!”

那縣令用衣袖沾掉頸側的血跡,連忙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小心詢問道。

慕妄塵低頭睨著他,眼底一片幽冷:

“今天從你差役手中逃走的醫者。”

“教……教主的人?”

縣令聲音打顫,燭光映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仿佛攏著一層血色陰霾。

“本教主的人。”

慕妄塵嘴角勾著一抹森冷的笑意,嚇得那縣令立刻全身發抖的伏在地上,牙關直打架:

“屬……屬下連夜隨教主去向公子請罪!”

“不必了,他不想看見你……”

“冒犯他的人我已經替你處置了,以後也不要讓任何人去打擾他。”

慕妄塵慢悠悠的擺弄著手裏的匕首。

縣令就連連叩頭:

“屬下……屬下遵命,隻是……”

“那公子醫好寒石症的事早已經傳開了,甯親王病重,正在各地尋找神醫……所以……”

“……知道了。”

慕妄塵聞言,突然神色一凜。

壓低聲音警告道:

“若是有朝廷的人到明城來,立刻向我彙報。”

“是,是……”

在縣令搗蒜般的磕頭聲中,慕妄塵將短匕別回腰間,從花窗躍了出去。

直到離開了縣衙大院,才對著不遠處的暗影低喚道:

“暗一。”

微風從身旁掠過,暗一墨色的身影立刻出現在了慕妄塵麵前:

“教主。”

慕妄塵望著那塊縣衙牌匾,眼底劃過一抹決絕:

“加派人手保護淩公子,如有異常立刻來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