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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會怪你？”文清明聳聳肩膀，“你是一隊之長，要踢走哪個隊員本來就是你的權力範圍之內的事情，說不上什麼對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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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認為我是因為自己是隊長才把她踢走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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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文清明看著心事重重的賀卓銘，搖頭道：“現在我們話劇隊裏麵的紀律越來越鬆散，如果不能適當地給他們一些警告的話，隻怕這種情況的確會繼續惡化下去。雖然章露這次是我們這個劇組的一個重要的角色，可是她也是前一段時間缺席比較多的人。所以，你能夠沒有對她特別網開一麵，反而能夠狠下心來選她第一個開刀，我都忍不住對你有一些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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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也和其他人一樣，認為我是因為和章露有矛盾才乘機開除她。”賀卓銘淡淡地笑道。雖然這笑意看起來和平時無異，可是文清明卻分明在賀卓銘冰冷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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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現在才是你們關係最好的時候吧！”文清明歎了一口氣，“前一段時間，由於……某些事情，她一直對你有誤會。直到最近不久，她好不容易才消除了對你的偏見。可是想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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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卓銘淡淡一笑，不過這次的笑意中微微有些落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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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剛才公開開除了章露的隊籍，你自己也不好受吧？”文清明淡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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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不記得，章露她們是怎麼進入話劇隊的？”賀卓銘將頭輕輕靠在牆上，感覺上似乎相當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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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記得。”文清明又歎了一口氣，“她們是我們今年最早招收的一批新生。我們的本意是要對她們賦以重任，好讓她們將來能夠成為這所學校舞台劇的頂梁柱。所以我們平時有任何活動和計劃都會盡量通知她們參與，希望給她們更多的鍛煉機會。可惜的是，我們的做法似乎隻是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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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們對她們是抱有最大的期望的。”賀卓銘似乎也有些失落，“可是想不到，今天我卻不得不親自將她驅逐出去。我這樣做究竟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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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為已經決定的事情後悔。”文清明拍拍賀卓銘的肩膀，“總之，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不要再提。何況，我們現在也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再在這裏為這些不會改變的事情煩惱。我們現在想的，應該是另外一件更加迫在眉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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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一天的時間就要上演了。”賀卓銘暗暗地磨著牙，“時間上的確是緊得很啊！老人家，這次我們真的遇上了考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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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要兩個禮拜以上時間來訓練的角色，現在隻有一天多一點的時間來速成？！”文清明不由伸手在自己的額頭上用力一拍，哈哈大笑道：“這可真的是我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賀卓銘，和你合作，真是不知道是福是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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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卓銘淡淡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總之你少擔心。演員我明天就找出來給你。明天中午放學之後，主樓底層，老地方，記得不要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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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卓銘果然言出必行。當第二天，文清明在放學之後來到主樓底層的老地方的時候，果然看到早已到達的賀卓銘身邊站著一個正在看劇本，身材高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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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明走到二人身前，對二人打了一個招呼之後，暗暗將賀卓銘拉到一邊，指著那個女孩悄聲問道：“她是誰？你不是在話劇隊裏麵挑人麼？怎麼找了一個完全沒有演過的人來替？你還想不想要這個劇演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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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大強介紹過來的，叫做汪彤。”賀卓銘習慣性地掏出一根香煙，“昨天晚上，當我和大強回到宿舍之後，在聯想到這個角色的特征之後，大強就想起來他在藝術學院有一個朋友……”賀卓銘向汪彤虛指了一下：“……叫做汪彤，外型上比較接近我們的要求。所以今天早上我們就特地找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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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答應了。”之後的事情，文清明自然也就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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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的時間，再加上明天半天，”賀卓銘深深地籲出一口大氣，“兩天不到的時間就要將她這個新人訓練到可以上台演出的水平。這次可真是……真是……”賀卓銘“真是”了半天之後，始終還是想不到應該“還是”什麼好，便就此打住，隨口抽了一口煙，向文清明示意道：“還是回去看看她看熟了劇本沒有，如果可以了的話，我們馬上就開始排練屬於她的這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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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今天中午來不來？”文清明便走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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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知了他們，但是沒有要求他們一定過來。”賀卓銘答道，“即使過來，我也沒有時間管他們。所以他們要是過來的話，最多就是先認識一下我們的新演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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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文清明點點頭，“那麼我們就事不宜遲了。時間可是不會給予堅強的我們任何同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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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完劇本了麼？”文清明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汪彤，有些不太放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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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彤有些緊張地笑笑，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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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不說話，不笑的話，的確很有一些劇本裏麵那個冷豔的惡魔的味道。”文清明後退了幾步，由頭到腳地仔細打量了一下汪彤，若有所思道：“可是如果你一笑起來，就沒有那種味道了。你能夠試著笑得……輕蔑一些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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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彤呲著牙，好像牙疼一樣動了一動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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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明欲哭無淚地看了一眼同樣是把眼淚吞回肚子裏的賀卓銘：“算了，這些我們遲一些再說。卓銘，你來教她出場時候的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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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卓銘聞言，雖然百般不願，但是也不好推搪，隻好走到汪彤麵前淡淡道：“你看著我，跟著我的步子的節奏來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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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彤點頭稱是。但是她還沒有走出三步，文清明與賀卓銘已經同時大聲喝道：“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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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彤馬上聽話地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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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是怎麼走的？”賀卓銘指著汪彤的雙腳，“再走一次給我看看！就按照你原來的走法走幾步。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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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彤雖然不明其中所以然，但是還是老老實實地走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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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明與賀卓銘二人同時麵如死灰，仿佛看到了什麼可怕至極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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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路為什麼要分開腿？”一向冷靜的賀卓銘此時說話也不由有些顫抖，“你難道就不能走得更加有儀態一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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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走得很沒有儀態嗎？”汪彤完全沒有留意到自己有什麼不妥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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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明推開就快要氣絕當場的賀卓銘，強笑著對汪彤說道：“不如這樣，我們先向你解釋一下你所扮演的這個角色的特點，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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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汪彤同意了，文清明便翻開了劇本講解道：“你要記住，你現在所扮演的是一個惡魔的角色。也就是說，你是一個擁有無窮能力，能夠將世界上一切東西——包括人類都踩在腳下的角色。所以，你在走路的時候，一定要保持一種高貴的神態。首先，你的頭……”文清明用手示意汪彤將下巴抬高一些：“……必須稍微上揚，也就是要讓人覺得你看起來很高傲，有一種不可征服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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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走路的時候，絕對不能象剛才一樣叉著雙腿走！”賀卓銘道：“八字步看起來一點也不優雅。你現在要扮演一個高貴的角色，要走一字步！不能象你平時那樣走那些……”賀卓銘還沒有說完，忽然“嗯”了一聲，似乎受到了什麼重擊一般，同時也閉上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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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把手從賀卓銘背後縮回來的汪彤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保持著笑意聽文清明解說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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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你們果然都在這裏！”正當文清明與賀卓銘二人在為汪彤的八字步傷透了腦筋的時候，又有一人匆忙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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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穎，你也來了？”文清明有些意外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現在還沒有排練到有你的戲份的地方，其實你可以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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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古穎鵑神色焦慮地說道：“我不是因為這件事來的。我來這裏是要告訴你們另外一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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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文清明笑道：“希望是一個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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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他病倒了，今天早上被送進了醫院，現在還沒有出院。聽說可能還要繼續留院觀察幾天。”古穎鵑低著頭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呆若木雞的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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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文清明今天算是徹底領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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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遊戲的話，那麼這個遊戲也實在玩得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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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這回連賀卓銘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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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隻能馬上找人替代了。”文清明眉頭一皺：“總之，既然我們都已經努力到這個地步了，就絕對不能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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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才換了一個角色，現在馬上又要繼續換一個角色？”賀卓銘不停地搓著雙手，“眼鏡他病得很嚴重嗎？你肯定他明天不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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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穎鵑點頭道：“他明天肯定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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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麻煩大了。”文清明在自己下頜的胡渣處摸來摸去，似乎也在為這突發的狀況頭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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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隻不過是換了一個人而已，現在一換就連續換了兩個角色！”連賀卓銘都不由得苦笑著說道：“而且還是在上台的前一天才發生這種事情。我們這次的運氣也實在是太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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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本來是想通過這個劇帶一帶新人，好讓他們可以得到多一些經驗的。”文清明也搖頭道：“可是，現在看來，到了最後，卻隻是剩下程莉一個新生，其他人都出現了意外。結果，最後隻剩下我們這些老家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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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說明了，事情想起來是一回事，做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賀卓銘將隻是吸了幾口，之後便自己燃燒殆盡的香煙煙蒂扔掉，“現在，我們的所有計劃都幾乎被打亂了。這個話劇先是被人禁演，然後換了一個女主角，現在還要連男配角也要換掉。我以前排劇從來沒有出現過的問題，今天在這個劇裏麵全部都一次出現了。隻是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天給我們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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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怎麼樣都好！”文清明總算還算頭腦比較清醒，“現在我們先不要管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先想好可以找誰來接替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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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們隊裏的男生？”賀卓銘想了一想，終於還是搖搖頭：“不行，現在我們隊裏抽不出人來。阿勇前一段時間就說好他要忙著處理廣播站的事情，而阿建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也不知道他到底還來不來。展鵬已經完全投身歌隊，那就更加不用說了……這麼說來，那麼我們隊裏現在真的是找不到一個人出來做候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