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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文清明搭著易正道：“可是這次的情況和以往的不太一樣。以前，我們為了能夠讓觀眾可以聽清楚台詞，一般都會采用即時配音的辦法來解決。可是，這次，隻怕沒有辦法再用配音的方法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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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看出來了。”易正點點頭，“尤其是你。你的台詞情緒變化太大，除非是專業的配音人員，否則根本就沒有辦法跟上你的節奏。如果強行找人配音的話，隻怕效果會更加差，到時候反而會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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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你們是堅持要用原聲演出了？”易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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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明點頭稱是：“卓銘已經問過藝術團的人了，他們能夠為我們提供一些小型的麥克風——就是夾在衣領上麵的那種小麥克風。聽說效果還馬馬虎虎。雖然我們之前沒有用過，但是我們還是想要嚐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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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麥克風……”易正似乎對這種東西不抱什麼信心：“就是學校老師們在階梯教室裏麵上課的時候使用的那種麥克風嗎？我聽過了，效果似乎不是很好，而且如果走近音箱的話會產生很大的回嘯。隻怕到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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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現在我們還有其它的辦法麼？”文清明攤開雙手，無奈道：“條件就是這麼多了，抱怨也沒有用，因為抱怨不會為你增加什麼好東西，隻會將你的好心情減少。我們所能夠做的就隻有將現有的條件最大限度地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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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係到經院之後，果然做事情有些經濟頭腦了啊！”易正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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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轉係之後學到的最重要的道理，”文清明也笑道：“有很多時候，你所能夠運用的資源就是這麼有限，而我們能夠做的就是考慮應該如何最大程度地發揮這些資源的價值，而不是空想為什麼我們沒有更多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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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正看著若有所思的文清明，笑嘻嘻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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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夠學會這樣想，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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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晚上，主教學樓底層。
www.cmfu.com發布 “你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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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明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賀卓銘，難以置信地道：“你不是在說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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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這麼不知輕重，用這種事情來開玩笑嗎？”賀卓銘冷冷道：“不過，如果你剛才沒有聽清楚的話，我可以再說一次。今天早上，景鷹打電話告訴我，說單紫宛要禁演《惡魔的報酬》，所以讓我們明天中午的時候過去辦公室一趟，商量一下應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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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單紫宛這個災星！”文清明不覺握緊了拳頭，“她這次又想要拿什麼借口來攔截我的劇？為什麼我總是要碰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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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早上在電話裏我聽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後來，我專門再找了一次景鷹，詳細地問了一問這件事情。”賀卓銘抽出一支香煙，不無嘲諷地道：“老人家，估計有些事情是你絕對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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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情？”文清明這時候哪裏還有心情猜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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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鷹告訴我，單紫宛在上次看完彩排之後，覺得其中的暴力場景太多，所以就想取消掉這個劇。可是，老人家，我估計你絕對想不到那個愚蠢的女人想用什麼東西來代替這個話劇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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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什麼？”文清明沒有好氣地說：“她最多不就是用她自己掌控的舞隊來填補這個空缺罷了，難道她還有什麼新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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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對了，這次她還真的是有新招數。”賀卓銘嗤笑著說：“她想用《最後一舞》來代替《惡魔的報酬》上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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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清明第一時間的感覺就是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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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文清明的話說隻是說了一個字，便覺得胸口被一團氣堵住，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文清明隻好深深呼吸了幾下，讓自己順過氣來，這才向賀卓銘求證道：“你說的是真的？單紫宛真的想要用《最後一舞》來代替《惡魔的報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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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沒有錯，這是景鷹親口告訴我的。”賀卓銘緩緩吐出一口煙，冷然道：“真是開玩笑，當初是她自己說不需要愛情劇的，可是現在她卻偏偏挑了一個改編成愛情劇的劇本想要代替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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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是覺得有些好笑。”文清明苦笑著搖搖頭，“在兩年以前，就是這個人，親自將這個劇本攔截下來，然後還當著我的麵大放狗屁，說這個劇本太多情愛的情節，然後蠻橫地將我們大家的努力扼殺了。兩年之後，同樣是這個人，同樣是這個劇本——唯一不同的就是這個劇本現在已經搬上了舞台，並且在全校性質的話劇比賽之中奪得了冠軍。然後這個恬不知恥的女人現在居然又想來揀便宜？天下有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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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天下的確有這種無恥的事情。”賀卓銘冷笑道：“隻怕這個人還不知道，這兩個劇本都是出自老人家你的手筆。現在她居然用老人家你的劇本來威脅你，天下之大，隻怕是再也很難找出比這更加荒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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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的劇本來威脅我？”文清明實在想不通這個是什麼樣的邏輯關係——但是問題是單紫宛現在的確就是按照這種不知名的邏輯來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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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隻怕這次單紫宛的如意算盤沒有那麼容易打響了。”賀卓銘得意地笑道：“單紫宛雖然苦心想要攔截這個劇下來，可是她卻不是很清楚，《最後一舞》根本就是出自我們的手筆。首先其中的大部分演員都是我們的隊員，如果我們跟他們說明情況，要求他們罷演的話，你說單紫宛能拿我們怎麼樣？更何況，這個劇本是我們自己原創的，即使是藝術學院方麵也不過是在征得我們同意之後才借用拿去參賽的，也就是說，這個劇本，我們絕對享有版權。隻要我們不答應，誰都沒有權力把它搬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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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去的時候叫上我。”文清明的語氣罕有地冰冷：“好久沒有見過單紫宛了，我倒還真有些想再看看這個出爾反爾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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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休時間，藝術團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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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等候多時的景鷹看見文清明也隨著賀卓銘來到的時候，稍微有些意外：“清明？你怎麼也來了？這次的事情我和卓銘應該可以解決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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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放心，而是我想來看看單紫宛這個人而已。”文清明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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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擔心，這次我們藝術團的所有成員都會支持你們話劇隊的。”景鷹正色道：“自從我進入藝術團以來，這是我看到的話劇隊所有節目中最好的作品，所以無論如何，我們都一定會為你們爭取到這個演出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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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到最後還是爭取不到呢？”已經有過經驗的文清明淡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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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榮俱榮。同樣，一衰俱衰。”在景鷹眉宇之間隱約可以看到一種不可動搖的決心，“如果老師他們到最後還是堅持要將這麼好的節目取消的話，那麼這場晚會，我們藝術團全團罷演，讓那些老師們自己去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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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笑的還是單紫宛。”賀卓銘插口道：“你昨天不是告訴我，說單紫宛想要用藝術學院的那個話劇來替代我們的這個劇，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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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什麼劇！”景鷹毫不猶豫地答：“雖然那個劇是學校話劇比賽的冠軍劇，可是那又怎麼樣？就算是比賽的第一名，也不能讓它無理地取代我們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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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才是最好笑的。”賀卓銘雖然嘴上說這件事情是最好笑的，可是他的神色之間，除了輕蔑之外再無其它，更加不要說是笑意了。“單紫宛那個蠢貨可能沒有想到，即使是這個她以為是好東西的《最後一舞》，其實也是老人家寫的，演員也是話劇隊的，甚至連那些舞台走位什麼的東西都是我們事前設計好的。她現在是在用我們話劇隊的劇來威脅我們，不讓我們上台？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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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這樣。”文清明也冷笑著道：“而最讓我哭笑不得的，就是這個《最後一舞》的劇本，其實單紫宛在兩年以前就已經看過了——當然，其實我一直認為她根本就沒有看過，否則她今天就不會講出這種出爾反爾，自打嘴巴的蠢話。而在兩年之前，她以一些無中生有的理由禁演了這個劇。但是她想不到的是，在兩年之後，這個劇不但上演了，而且還在全校話劇比賽之中贏了。如果她今天能夠想起這個劇本就是自己兩年之前棄若敝履的東西的時候，不知道她會不會稍微汗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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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會。”賀卓銘冷冷道：“這種人，你最好不要把她當作正常人來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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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還有這麼一層內情。”景鷹似乎也想起來了什麼，“這麼說來，這個《最後一舞》應該就是藝術團當年被中止的那個大型話劇之中的某一部分了？我那時候也聽說了這件事情，隻是想不到到了今天，這件事情又被翻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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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情都是想不到的。”文清明歎了一口氣，“誰也想不到，兩年之前，我站在單紫宛的麵前力保《海岸上的陌生人》，而她正因為《最後一舞》這部分有愛情成分被太監了；而兩年之後，同樣是單紫宛這個人，站在她麵前的同樣是我，為的還是《最後一舞》，不過今天我卻是來阻止她將這個劇搬上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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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待會兒去見單紫宛的時候，你最好盡量不要提這件事情。”景鷹考慮了一下，對二人說道：“我們今天終歸是去進行談判的，而單紫宛無論如何也始終是老師，我們最好還是不要太過刺激她。我希望我們能夠盡量平靜地解決這次的事情。而那些最後的措施，是必須在我們的談判完全破裂之後才不得已使用的。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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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你放心吧。”文清明點點頭，表示自己會盡可能地冷靜：“我向你保證，我絕對不會當麵痛罵單紫宛，說她是一個出爾反爾的小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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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連老人家都能夠忍下這口氣，”賀卓銘無所謂地攤攤手，“那麼我也盡量照著老人家的樣子去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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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老師？”走到單紫宛的辦公室前麵的時候，景鷹先敲敲靠在旁邊的大門，然後再走了進去。而臉色陰沉的文清明和賀卓銘二人也魚貫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