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要爬嗎”攀岩的老板問我。
我往山底看去,不算高,也不是很陡峭,給了我選擇的空間,沒有完全嚇退我。
我點點頭。
店員幫我穿上安全裝備,掛上繩索,告知我一些注意事項之後,我隨著隊伍往前走。
夏洋走在我的後邊,一直絮絮叨叨,“你這麼惜命又這麼懶的人,怎麼會想著來攀岩啊。”他湊近我,“學姐,你不會知道章煦要結婚了吧。”
我沒說話,把著扶手,一階一階的下著樓梯。鐵環和繩索發出碰撞的聲音。
章煦。
聽到他的名字,我還真有點愣住了,畢竟好久沒有人跟我提過他了。
他要結婚了。
我不敢細想。不是因為他結婚了,是因為下完樓梯,得經過一段木板拚起的吊橋,才能到山的另一端開始正式攀岩,橋下就是山底。我真的害怕一不小心,腳滑踩空,就算掉不下去,也得在空中吊著。
我看著山下,有些樹葉已經開始泛黃,有些初秋的景象了。
“不然我們回去吧,你這樣也不太安全。”夏洋幫我拉著搖晃的繩索。
“你真是純想多了,我不知道他要結婚,就算知道他結婚了,現在站在這裏,沒什麼比我的命更重要的。”我拉回自己的繩子,“夏洋,我想嚐試一次,你要是擔心,好好在後邊護著就行。”
我知道夏洋的想法,其實每次朋友們聊天刻意避開章煦的時候,我都想跟他們說,沒關係的,一段很久的感情而已,我早就放下了。但是因為他出現在我整個學生時代,隻要大家一聊起過去的事情,我都無法不去想他。就像現在,我看到山底泛黃的樹,就想起剛剛認識章煦的時候,就是在秋天。不是因為想他,隻是因為無法避免掉。
所以我想大家都放輕鬆一點,
我也一樣,放輕鬆一點。
“好的,不過我還是很開心,你能主動叫我出來。”夏洋有點賣乖的說。
其實我有一點心虛,因為我實在害怕一個人來玩這個項目,但是搜羅了一圈,我在這個城市,愣是沒有能喊得出來單獨玩的朋友。隻有今年剛來的實習生,還是我的師弟,天天跟在我屁股後邊轉。所以在我帶他熬了幾個大夜趕完項目之後,我看著已經困的不行夏洋,問他周末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攀岩。
他眼睛一亮,”是團建嗎?好呀!去哪?需要我準備什麼工具嗎?我家還有一些戶外的裝備,我可以一起帶著。”他開始劈裏啪啦說一堆。
“不是哦,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在休息日組織團建,就隻是出去運動一下,出出汗,我隻是邀請你,你不用想其他的,沒時間就算了。”
他一下站起來,“師姐邀請,使命必達!”
沿山攀的時候其實除了幾個地方,角度很直,爬起來比較嚇人,其餘的時候都像在爬山,沒有什麼特別嚇人。夏洋在我後邊,一直提醒我要注意這,注意那。幫我穩住沿途的繩子。比我之前在大學認識他的時候,還是穩重了許多。
同一隊的有個大哥特別健談,給我講他去過很多地方,爬過很多山,說在他還能走得動的時候,能走一個地方就多走一個地方。受到他的感染,我的話也多起來了。還會跟往返的人員開開玩笑,互相鼓勵。
在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異常開闊,拍拍風景,拍拍夕陽。
“攀岩也不是那麼難嘛!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嚇人。”我甚至有點想在山路上,轉一個圈,
夏洋突然盯著我說,“學姐,我說句話你別打我。”
“今日朕大赦天下,但說無妨。”
他往前跑了兩步,轉過來麵向我,“你現在才像我之前認識的你,之前感覺半截入土了已經。”
我順手撿起旁邊的樹枝,準備抽過去。
突然想到,我也一樣,要放輕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