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星光閃爍,蟬鳴不絕,譚集心裏五味雜陳,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曇香亭內,靜靜幽香,澄澈小塘之上,錦鯉來回跳躍,像極了顏歡內心的跳動。
一大早,大霧朦朧,一粉雕玉砌的小姑娘,身著粉色小裙,急忙而端莊,迎麵而來……
“譚集阿兄,等等我!”看得出她很急,但也終是沒失了大家風範。
譚集緩緩轉過身來,劍眉星目,與昨日相比,天差地別。
待她趕上了她,他默默行了一禮,稚嫩而穩重的聲音響起“還有一個時辰,不必著急。”二人並肩而走
一聲音擲地有聲地說“你什麼身份,竟與我們小姐並肩而行?”
“惜兒,住口!阿兄是兄長,有何不可。”
正直的脊背向下彎曲“小姐恕罪,在下冒犯了。”
顏歡看他久久未起,心中有些淡漠,五味雜陳“譚集阿兄不必多禮,你我一同去學堂學習,本是同窗,自是不必在乎這些虛禮,更何況你我現在學堂門口,若是夫子見了,我又該如何自處。”
“那更應與…妹妹…賠個不是了,是在下處事錯了。”顏歡看了看他“那便走吧!”
待譚集反應過來,顏歡已經進入學堂大門了。他也迅速跟了上去。
二人各自坐與書案前,未再交談一句
——
過了一會兒,顏桉姍姍來遲,人未至,聲先行“她說我與妹妹多了個伴——呃……”剛跨進門檻,步入眼簾的是,夫子正襟危坐於講堂之上。
顏桉立馬行起了禮,夫子久久未叫他起身,他臉色變了又變,滿臉羞愧,不斷向顏歡使眼色,但顏歡絲毫沒有理他。
“顏桉,你倒也是中氣不足,前日不是說感染了風寒,床也下不了。我平時是如何教你的,如今學會說謊了?”夫子怒目而斥。
“夫子,我知錯了,錯了嘛!要不……要不你就不要告訴我爹了吧?”他時不時瞟向裴夫子。
“上次,就是因為夫子告狀,被罰跪在祠堂一整夜,現在想想還後怕呢。”顏桉嗚嗚的呢喃著。
“說什麼呢?教不了你了!教不了你了!明日我便去辭了這職位!哼!”夫子氣的背過了身。
“夫子恕罪,哥哥不懂事,我會回稟爹爹,讓爹爹好好懲戒他”顏歡說道
“好好懲戒!我看他是孺子不可教也。”夫子愈發生氣,甩了甩袖子。顏歡也無可奈何的低下了頭。
二人都沉默不語
——
“夫子莫不是沒把握教好顏公子,想找個借口離開?還是顏小姐太過聰慧,怕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譚集一臉嘲諷意味看著他
“狂徒,區區小兒,我怎會教不了!哼!”
“既是如此,那夫子把顏公子教好了,那在京城豈不是名聲大噪,人人都搶著做夫子的學生。”
裴源想了想“罷了!罷了!子不教父之過,一日為師終身為夫,也有我的不是,你們都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他轉身拿起了書。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誰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
“下學了!記得回去溫故一番,明日我抽查!回吧!”
“夫子明日見!”他們齊聲道
“歡兒,走啦!阿兄給你買了你最愛的桂花糕!”顏桉高聲喊道。
“哥哥,下次莫要這般了,今日若不是譚集兄長,你可就被爹爹罰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這譚集如此貶低我,我還沒找他算賬呢”顏桉怒火中燒,滿臉不憤的說。
“夠了!哥哥,你若是再如此,我就去告知爹爹,你近來如何氣夫子的……”顏歡苦口婆心的勸誡道。
“歡兒,你為何護著他,他不過是我們家撿回來的一個乞……”顏桉還未說完被顏歡打斷道
“哥哥,明明是譚集兄長今日護了你,你卻在這…在這…,你若是再如此,我真的告訴爹爹了。”
顏歡略微有些失態,她似乎沒有察覺,還是惜兒小聲提醒道“小姐,這是大公子啊——”
走廊盡頭,譚集默默注視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