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出生那一刻我便擁有了天底下女子所沒有的一切,我父親是大乾的皇帝,我母親是大乾的皇後,我更是父皇繼位後的第一個孩子,也是這大乾唯一的公主,所以父皇給我賜名錦寧,封號殊勝。
稀有而超絕,事之超絕而世所希有者曰殊勝。
“殿下,府外那人已經跪了一夜了。”前來稟報的正是侍女荷葉。
此刻正是寒冬臘月,屋簷上墜了一排排的冰墜子,清晨若是剛推府門,那雪足足有兩三指厚。
這偌大的公主府卻是綠意盎然,聖上皇後隆寵公主,當初公主還是年少便大興土木開始建這座公主府邸,將其建在溫泉脈上,引異木奇花皆種於這府內,這府中寸土寸金,公主府的每一間廂房皆有地龍,寒冬臘月也如春天。
殊勝此刻正在由婢女梳妝,婢女正在為她戴上一隻鑲寶石蝶戲雙花鎏金簪,這是前幾日南國進貢上來的,獨此一隻,公主見到了便說喜歡,聖上二話不說便賞給了她,要說後宮多少人想要這簪子聖上都沒允,公主隻說句喜歡,便有了。
殊勝輕輕開口“昨日我讓你跟門房講一下給這人一件厚衣服可有?”
荷葉連忙回到“昨日已按殿下說的給了這人厚衣服,讓門房的阿四去送的,就說是可憐他,沒有說是公主賞的。”
此刻殊勝已經穿戴好了,一身淡藍色宮裝,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輕瀉於地,身上裹了件銀白色狐裘,頭上的蝶戲雙花步搖更襯的她旖旎嬌豔。
“嗯,桃葉把本宮的手爐拿來,我們去看看這人”
“是,殿下”桃葉扶起殊勝,接過婢女遞過來的手爐輕放在殊勝手裏,隨殊勝出了房門。
這公主府外自來是有人張望卻不敢上前的地界,這府因那一溫泉便也是建的偏僻,一大清早的天寒地凍,隻單單那一人跪在門前。
殊勝走到府門內的台階之上,語氣平穩又不帶一絲感情的說了句:“就是你求見本宮嗎。”
殊勝看清了門外的少年,他一身青衫,外麵披了件厚冬衣,長眸漠然,臉龐棱角分明,薄唇在這寒冬中已經略略發紫,肩上也覆了雪,筆但卻難掩這一副好皮囊,他筆直的跪在這雪地裏,身量單薄,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清冷感,仿佛真是從這天上掉下來的謫仙。
這少年看到殊勝,瞬間向地下叩頭,他的額頭撞在這冰冷的地磚上,僅僅三下,再抬起頭便額頭上就破出了血,雪地裏有那麼小小一塊紅色映襯著他的絕望與悲涼。
這少年叩完頭方才開口:“通政司參議之子沈奪求殊勝長公主救家父一命,愚已是無路可走,這京城無有官員願理家父之冤屈,家父雖才能平庸,但清正廉潔,兢兢業業從官半生未有一絲違背為官之道,然,權勢壓人,家父因一民案得罪了忠勤伯府之子賀有義,被陷入獄,明日問斬,愚求告無門,隻能跪在這公主府門外,望長公主殿下給愚父一條生路,世人皆知您尊貴無極,長公主您隻要稍稍說句話,愚父便能有一個公平的機會來救命,求長公主大發慈悲,求長公主開恩。”
這少年說完話便又朝地上叩了三個頭,再抬起頭眼角已紅,他垂著的手雙拳攢緊像是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殊勝不相信這皇城之中天子腳下竟真的會有這種事,父親雖說算不上功揚千秋,但也算勵精圖治,下麵這些勳貴人家淨能生出這種事來,這五品官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能蒙冤丟命嗎,可這少年能在這跪上一天一夜,說的也不太會像是假話。
殊勝無奈歎了口氣,輕聲說道”荷葉,去取本殿下令牌來,本宮要麵見父皇。”
少年聽到殊勝的話語,本來毫無生機的眼睛突然有了光亮,他開始真正的看向這位公主,這位公主站在雪中的晨光裏,她皓質呈露,芳澤無加,瓌姿豔逸,一雙嫵媚的桃花眼下多了一顆淚痣,更顯她生的如此傾國傾城,世人說的沒錯她確實是美豔無雙,更難得的是她是這些天潢貴胄裏唯一的善良人,菩薩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