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謙隻是蜻蜓點水一般地輕啄一下,林夕的呼吸在那一刻便靜止了。
她睜大了眼睛,用力推開了他。
季懷謙重心不穩,坐到了地毯上,卻依舊攀附著她的腿,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她的膝蓋上,像一條饜足的蛇。
他知道這件事急不來,林夕從小被家裏保護的太好,對於感情上的事非常遲鈍,不逼她一下,兩個人還能拉扯一輩子。
林夕徹徹底底的酒醒了,隻是唇邊還停留著淡淡的薄荷氣息,足以證明剛才的一切不是酒精帶來的幻覺。
“季懷謙!”林夕猶如一條擱淺的魚,費力地汲取失而複得的氧氣。
“我們……”
她怎麼也想不到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樣。
“我們?”季懷謙重複了一遍。
他的雙手疊放在她的膝蓋上,仰著頭看她,聲音拖得長長的,聽起來格外繾綣撩撥。
林夕隻要微微低頭就能看到他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隻好把臉扭到一邊去。
夜風揚起了窗簾,帶著雨絲侵入了陽台。
她說:“我們不應該這樣……”
“那應該怎樣?”季懷謙反問她:“你該不會要說,一直把我當弟弟吧。”
這樣的話他聽得夠多了,不想再從她嘴裏聽一遍。
季懷謙又親了她一下,要封住她的嘴,免得總是要說出讓他難受的話。
林夕果然愣住了,連接下來要說的話都忘了怎麼開口。
“我們隻差半歲,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季懷謙舔了舔下唇,壓低的聲音微微沙啞。
“哪有弟弟會對姐姐做這麼親密的事情。”
他的手輕輕摩挲著林夕的膝蓋,漫不經心地畫著圈,眼睛卻一直望著她的方向,像勾子一樣,若有若無的纏綿。
這樣的表情,讓林夕覺得陌生。
“姐姐明明也喜歡我。”季懷謙慢慢支起了身子,頭頂的燈光將他的影子壓下來,一點一點蓋過了她的臉。
他薄唇輕啟:“你在害怕什麼呢?”
林夕的眼睫顫了一下,否認道:“我沒有。”
她的眼眶發紅,漆黑的眼珠像山中的深潭,被他的一言一句攪動撥弄著,出現了層層漣漪,有了情緒的她又變得靈動起來。
“姐姐隻會說這句嗎?”季懷謙抿著唇笑了一下,循循善誘:“證明給我看。”
他像一個遊刃有餘的情場高手,一舉一動都勾引她的心弦,逼得她無路可退。
林夕搖搖頭,呼吸又開始急促起來,可是動作卻被他壓的死死的。
季懷謙喉結滾動,拿起她的手,將自己的臉貼上她的掌心。
林夕發現季懷謙臉上的溫度也是很燙的,為此悸動地不止是他一個人。
“你要聽聽我的心跳嗎?”季懷謙問。
林夕紅了臉,“我不聽。”
“好可愛。”季懷謙低歎,“我的小樹。”
林夕聽著他叫自己的小名,心口顫了一下 。況且在她過了十六歲之後,再也沒有人用可愛這樣的詞來形容過她了。
見季懷謙作勢又要靠近,林夕緊閉著眼,開始扯開話題:“我口渴 ,能不能幫我打杯水。”
她像個逃避現實的蘑菇,幾乎要把臉埋到沙發的抱枕裏。
季懷謙沒有再逼她,再逼她,或許隻能得到反效果。
他默默起身到廚房裏打了一杯水,回來時,卻發現林夕已經睡著了。
季懷謙無聲地歎了一口氣,把她抱回主臥裏。
一夜無夢,林夕從沉睡中醒來時,窗外陰沉沉的,無法分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