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懷謙氣質溫潤,眉眼精致而又溫柔,注視著人時,總輕易讓人不知不覺被他蠱惑。
林夕心有餘悸,但還是解釋道::“我沒有怪你。”
林夕已經拖著腫痛的腳在外麵走了一天了,此時聲音有些無力。
季懷謙好像得到了她的回答才敢放下心來一樣,淡淡地舒了一口氣。
他把已經晾了許久的一次性水杯重新遞到她麵前,溫聲說,“水溫剛剛好,姐姐可以喝了。”
林夕接過水杯時,再次觸碰到季懷謙溫熱的指尖,她的手突然有些瑟縮,仿佛剛剛那種被燙到的酥辣感覺又浮現了。
季懷謙神色如常,空氣安靜得可怕,林夕再次說了聲謝謝。
好在後麵季懷謙沒再找她說話,林夕喝完水,扭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穿過一個濱湖公園,眼前不再是高樓大廈,高大的榕樹排列在道路兩旁,季家大宅也要到了。
季家大宅坐落在臻延灣山莊,連帶著後花園大概占地兩英畝,靠著半山腰,視野極佳,白天能看到寬闊碧綠的湖麵,夜間還能欣賞山下城市的華燈初上。
宅邸外牆依舊亮著溫暖的燈,可林夕沒由來的覺得這棟房子毫無生氣。
蘇姨迎上來幫司機周海拿東西,“怎麼買了這麼多?還有蔬菜?”
周海笑了笑,“這些都是林小姐的。”
林夕拎著裝著自己的購物袋,安靜地站在原地,禮貌地問:“蘇姨,今晚我想做菜可以嗎?”
蘇姨慌忙搖搖頭,有些無措,“這,這怎麼好?怎麼能讓林夕小姐親自動刀開火的。”
她從沒看見哪位千金願意進充滿油煙的廚房。
蘇姨看了季懷謙一眼,希望他能幫忙說些什麼。
季懷謙微笑著不做言語。
他也是沒想到林夕想要親自下廚,就算林夕非要下,他也懶得管。
林夕走到蘇姨麵前,“蘇姨,你就交給我吧,我做菜還是可以的。”
雖然她的廚藝比不上季家專門請來的廚師,但把菜弄得好吃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見林夕堅持,季懷謙也沒有反對,蘇姨便不再說什麼。
畢竟她作為一個雇傭沒有權利去質疑先生小姐們。
林夕上了樓,將新買的衣服放到衣櫃裏,差不多到飯點的時候,她換了件方便幹活的衣服下樓。
蘇姨還是有些擔心,把圍裙拿給林夕後,一直跟著林夕身邊看她做菜。
直到看見林夕嫻熟地將魚身剮了幾個花刀,胡蘿卜丁切得整齊劃一,蘇姨才放心地離開了廚房。
冬末的花園陰冷頹靡。
蘇姨回傭人房的路上碰到了季懷謙,他正從通往琴房的小路踱步出來。
蘇姨停住腳步,恭恭敬敬地對季懷謙問好。
季懷謙手裏捏著一根發蔫的花枝,嘴角的弧度溫柔得剛剛好,“蘇姨,可以讓園丁去溫室幫我采幾枝花嗎?”
蘇姨應下,“當然可以,要擺在哪裏?”
溫室裏的三色堇開得很好,這幾天傭人們在閑暇時都陸陸續續跑去欣賞過幾輪了,這是臻延灣山莊裏開得最早的花。
季懷謙像是非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眉目柔和:“我想送到母親房間,她應該會喜歡。”
蘇姨非常欣慰的笑著:“二少爺有這份心就太好了,夫人一定會很喜歡的。”
他們家的二少爺果然有孝心,哪家的少爺能像季懷謙這樣,品行端正,又生得一副好樣貌。
蘇姨連忙叫人去溫室采了幾支開得最好的,還認認真真的包好了才送到了季懷謙手上。
季懷謙輕輕頷首,優雅的禮節讓人無可挑剔,“謝謝蘇姨。”
蘇姨回了小南樓,季懷謙垂眸,看著懷裏生機勃勃的三色堇。
明明是冬末,卻被人強硬改變了習性提前使之進入花期。
春風還未至川城,本在春季開放的三色堇被迫在冬季的溫室裏率先綻放。
若是暴露在冰冷的空氣下,應該也會很快的枯萎死去吧。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季懷謙指尖不自覺地輕輕使力。
“啪”的一聲,花枝折斷。
季懷謙回過神來,才發現有幾支已經被摧殘得不成樣子了。
他漫不經心地將殘花從一整束中挑出來,無情地扔在花壇裏。
花枝落到草埔之中,染上了汙泥塵埃。
季懷謙沒有多看一眼,拿著其它的花回到房子裏。
客廳一如既往的沒什麼人。
季懷謙在路過廚房時聽到了裏麵發出的動靜,漫不經心地側頭看去。
透過玻璃隔斷,林夕的身影在忙忙碌碌,一直披散著的頭發被她編成辮子側放在胸前,身上穿著蘇姨的圍裙,灶台上的湯鍋咕嚕咕嚕的滾動。
吃力不討好……
季懷謙淡淡收回視線,上了樓。
戴琬晴正坐在床邊敷著麵膜,看到季懷謙走進來,手上還抱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