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一人一貓待在角落,驚慌地盯著雕花木門上被光映的淡黃的窗欞紙,風聲鶴唳,草木皆驚。
“沒事的,這是姐姐創造的隱蔽空間,他們找不到這裏,貓貓不害怕啊。”
薑憫誠將小貓緊緊地擁在懷裏,在它耳邊輕聲念叨,仿佛在講睡前故事。刻不進骨血的微渺身軀在她手裏捉顫,不像其他在野外生長的貓,會圓睜眼睛提防任何風吹草動,這隻小貓隻是把頭埋在薑憫誠臂彎,時而用尾巴輕輕地纏住她的手指,好似安撫。
“這是我造的隱蔽空間,他們進不來的,貓貓不怕,貓貓不怕……”
門外時時傳來腳步聲,急匆匆地,與她輕柔的聲音不同,帶有似乎不可拒絕的力量。薑憫誠不敢喘氣,怕那群人順著哪怕一點熱氣所傳遞的溫度,像蜘蛛感受絲線震顫那樣爬過來。沸騰的血液在身體裏橫衝直撞,拓寬每一寸血管,湧入大腦吞噬殘存的理智,最後化成老式木鍾裏的大鍾擺,一下一下敲擊她的心髒,直至狂速跳動讓熱血四散迸濺,宛如火星。
“茂~嗚~”
小貓又一次用尾巴掃過她的手指,希望能給陷在驚慌浪潮裏的仙人一點安心。
“貓貓,貓貓,他們抓不走你,我不會讓他們抓走你。不會的,不會的……”
話音未落,木門外急急掠過幾道身影,影子印在窗欞紙上,瘦長的樣子,頭和四肢無限延伸,長長的線拖在後頭,嘴裏發出不知所謂的“嘶嘶”聲。
“他們找不到這,找不到,他們找不到……”
強烈的驚慌與擔憂讓薑憫誠鼻子泛酸,長時間緊繃的神經提醒她不能落淚,不能發出比呢喃更大的聲響了,會引來那些提線木偶,會引來那些鬼影。仿佛即將失去小貓的錯覺令她坐立難安,來回踱步或許可以減輕這份痛苦,但誰能保證腳步聲不會把他們引來。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即便以薑憫誠混沌的時間感知能力,也能發現距離人影掠過已經過了很久了,是很久了吧?真的嗎?
門外已經安靜下來,連她平時任意製造出來的風聲也聽不到了。
薑憫誠知道這不正常,懷裏的小貓也一反常態把頭抬起來,用黑溜溜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木門。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幾乎快要鬆口氣了,腳步聲再一次由遠及近傳來,像附骨之蛆。比之前更急,更快!
“這是我的隱藏空間,找不到,貓貓不怕,貓貓,不怕。”
腳步聲來了又去,在房門口反複徘徊,好像下一秒就走了,又好像即刻就會撞破木門衝進來,容不得一點放鬆。
“貓貓,你聽著,一會兒他們衝進來,我先用法術拖延時間,你就趕快跑出去,姐姐知道你跑的,我們貓貓跑得最快。不要停,一直跑,跑到這個空間的盡頭,那裏有一個小洞,鑽過去,姐姐會來找你,姐姐會來!知不知道!不要等我!”
薑憫誠一個字一個字趴在貓貓耳邊說,重複一遍又一遍,細密的汗珠從凝脂般的臉上冒出來,最後彙聚成更大的汗珠落在粉色留仙裙上,暈染出血一樣的鮮紅。貓貓從始至終地盯著他,眼裏溢滿了不解與不舍,但是姐姐說的話,一定要聽。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