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陸果眼角流下一滴淚。
蒼茫的大山就此遠去，想抓住的最後一麵也隨著記憶消散而模糊不清。
“對不起，對不起……”蘇曼雙眼未幹在半夜中醒來，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你終於醒了。”一個疲憊的聲音傳來。
“西城？”蘇曼不確定地問，她還沒從陸果的情緒中完全脫離出來。
“聽著，你睡了三日。大家陸陸續續地都來看過你了。你一定知道些什麼了，對吧。西亞哥哥說你會沒事的，好在真的沒事。”西城拍著胸口，一臉慶幸。
“要是你出了什麼意外，哥哥非得把我的皮扒掉。”
蘇曼安撫性地握緊她的雙手，長歎道：“說來話長，我被拖入陸果的記憶裏去了。我想我已經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了。”
“浮生一夢，已是十年光陰，有些事情從前我不明白，現在倒明白了，隻是希望不要太遲才好。”
“西城你也早點去休息吧，我已經知道她要的是什麼了。別擔心了，我沒事。”
西城見此也不再逗留，臨出門回頭道：“有事記得叫我啊！”
她沒說的是她不僅了解了陸果，還了解到了那個在縣誌中從未出現過的她的姐姐陸霜。這是一種保護吧，陸果知道她的姐姐最在乎什麼了。
“嗤……”
有人在笑，蘇曼披好衣服拉開窗簾往外探去。
“在你後麵。”她回頭，是那個曾出現在她臥室實力莫測的大妖魔。
“又是你!”蘇曼驚呼道。
“你到底是誰？”
少年腳尖著地，優雅地轉了一個圈，仰頭說：“姐姐，真是健忘呢。”
“唉！”
“風雪啊風雪啊，不停不止。你終於不再執著於結果了。”
看著這少年老成的樣子，她本應該適時調侃幾句的，嘴巴卻說：“不然呢，都要失去的。”
“是啊，姐姐。”
“不要再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了，你還能留在這裏多久呢。”
像擊穿迷霧中的一道驚雷，蘇曼聽到這話沒由來的心痛，無法阻止，隻好放任。
“什麼意思，臭小孩。”她企圖用詼諧的語言衝淡這種怪異感。
“你知道的，姐姐。”少年灼熱的眼睛是她無法麵對的自我。
“你不願意醒過來，還是在害怕它嗎。”
“你忘了，可是我一直都不曾忘記。”少年的側臉在月光下變得皎潔，似寒柏之清冷。
“……”
“姐姐，光學會體驗生命這趟過程還不夠，看看黑白顛倒荒誕至極的世界吧，接受才有資格走下去，無論你願不願意……”
那不願抬頭望向他的眼睛，讓少年駐步不前。（那家夥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忘記自己，一直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