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救她,我隻殺她!”
夢中男子衣袂迎風飄展,手持利刃,欲毫不留情刺下。
陸垣衣正沉浸式悲傷,就被一大嗓門叫醒了。
“師姐——師姐,師姐!”
房門被一腳踹開,驚得陸垣衣從夢中脫身,望著床頂,無語凝噎,一個翻身下床,揪住來人耳朵,“死童奕,別以為你還小,我就不敢揍你,說了多少次,不準隨便進我房間!”
童奕疼得齜牙咧嘴,雙手想護住耳朵,看著陸垣衣滿臉怨氣,又不大敢動,隻能懇求道,“痛痛痛,師姐,你撒手!我知道錯了~下次絕不再犯!”
“我保證!”
陸垣衣翻了個白眼,鬆了手,雖然童奕的保證就是放屁。
“說吧,一大早什麼事?”
童奕揉了揉發燙的耳朵,“師父叫我來找你的,說是山下發生了大事。”
“發生大事自有師兄師姐去解決,找我能頂什麼用?”
陸垣衣不解,說出來有點丟臉,同燁教多修符籙儀軌,以法通天,其威莫測,身為同燁教教主親傳弟子,陸垣衣每天勤勤懇懇修煉,僅僅是為了突破化識階,不至於讓師父麵上無光。
而同燁教的師兄師姐哪個不是破業中期破業巔峰的大佬,宗門長老師父們更大多數都是靈樞巔峰的存在,就連麵前這個才被師父撿回來不久的小師弟的修為都快趕上她了。
童奕見陸垣衣一臉苦相,頗為同情,“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你去了就知道了。”
陸垣衣無奈歎氣,隻能點點頭,拉著童奕往議事廳走。
一路上童奕吵吵嚷嚷,惹得旁人頻頻側目,好不容易到了才消停些。
座上長老們已就位,下首還有同燁教最為得意的兩個弟子,柳文師兄和莫茵師姐,兩人天賦異稟,皆是破業巔峰,修行者如他二人之天賦,便是普天下也難尋幾個。
師姐見著陸垣衣,笑眯眯地打著招呼,“師妹且來。”
陸垣衣也熱情地招了招手,“師姐好。”
柳文斜睨一眼,不置一詞。
“既然人到齊了,老夫就說了,”同燁教教主襲明真人環視一圈,十分嚴肅,“山下傳來消息,有人行奪舍邪術,許多人深受其害,卻查不到源頭。”
“其他宗門求助於同燁教,同燁身為明宏各宗門之首,自有護眾生之責。所以我等決定派柳文和莫茵帶著垣衣和童奕一起,將此事查探清楚。”
各人有己身,稱神居之舍,不可令他人得而居。若他人以秘術得,己之氣運修行易主,而魂靈消散,是謂奪舍。
奪舍是十分耗損德行的法術,稍有不慎便會反噬自身,然而行此法的人不僅不懼於此,更是進行大規模奪舍,已經是十分可怕的程度。
“這件事最難搞的,是或許還涉及到西大陸。”襲明真人旁邊的丹元真人皺眉接話。
丹元真人是柳文和莫茵的師父,與襲明真人同位,靈樞巔峰境。
此話一出,陸垣衣等人皆有些吃驚。
天下分東西兩陸,東陸有真仙,修《宏勝明陽法》,得真道飛升,世人避其諱,稱東陸為明宏,是同燁教所處之地。而西陸分三地,從北至南為篤擇,安黎,折羅,各地都有修道者。
隻東西兩陸有海環繞,百姓難以出海,唯修道者往來。
陸垣衣聽明白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在一旁適時舉手,“讓師兄和師姐去我能理解,但是讓我和童奕去,師父你老人家不怕我倆拖後腿?”
童奕在一旁連連點頭。
襲明真人看向陸垣衣,吹了吹胡子,“你修為遲遲不上就是缺乏曆練,帶上童奕也是這個道理,天天待在山上是個什麼事兒?修道者,積陰德,立善功,對修行一途亦是助益。”
不等陸垣衣答話,襲明真人擺擺手,“具體事宜稍後我會以意念入冊,交由柳文保管,現在你們就先回去休整休整,午後出發。”
“垣衣留下。”
待眾人離去,陸垣衣才開口,“師父還有什麼吩咐?”
襲明真人下座,從袖裏掏出一塊魚鱗形狀的玉石物什遞給陸垣衣,背手而立,“自老夫將你帶回同燁教已十餘年,此物乃當年拾得你時,在你身側之物。
老夫探過,此物無甚異常,或是常物,或是信物,但到底是你的,此番下山,若你因此尋到故人,老夫也不強求你回來。此行,務必保重。”
沒錯,陸垣衣也是這老頭兒撿回來的,所以當襲明把童奕撿回來時,陸垣衣合理懷疑過他是不是有這癖好。
陸垣衣接過物什,仔細看了看,抬頭見老頭兒眼中似有淚光,開玩笑道,“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被戳中心思,襲明抬手就要打下來,“你這死丫頭!”
見狀,陸垣衣會心一笑,賤兮兮往門外躲,“放心啦,怎樣我都會回來的,隻要還有一口氣,我爬也會爬回來的!”
自小未見過父母,是襲明把她撿回來養大;不知兄弟姐妹,宗門弟子便是她的兄弟姐妹,在這活了十幾年,這就是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