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啊,這‘雲山茶敘’的日子,好像就快到了吧?”
李樹瀟掌門的眼神從那幾個棋子那裏移了回來,看向了吳堂主。
吳悅堂主不知道掌門為何答非所問,但還是認真地回答:“嗯,距離雲山茶敘大會,大概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
“隻剩一個多月了……那今年的水已經都準備好了嗎?我們定川派既然負責這沏茶的水,自然要做到盡善盡美,可不能落人話柄。”
“回掌門,我們早已派人去山上那口古井守住,和往年一樣,在雲山茶敘開始之前,絕不讓旁人接近古井半步。”
“嗯,那就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李掌門站了起來,雙手背到身後,慢步走到窗邊,晚風掠過他的發梢和長袍,卻吹不走他臉上思慮重重。
“師弟,你還記得上一次的雲山大會嗎?”
聽罷這話,吳堂主思緒又回到了四年前。
“當然記得,四年又不是多長的時間。”
吳堂主對掌門依舊沒有認真對待他提出的問題的這個態度,開始表現出不滿的意味了。
李掌門轉過頭來,目光落在吳堂主的身上,看似慵懶的眼神卻處處透露出一派之主的威嚴,這讓吳堂主頓時臉色一滯,雖有不滿而不敢過分言語。
“那當年大會之後的四派互通之約,慈行寺一行人來我定川島的路上所發生的事,你一定還有印象吧?”
李掌門沒有理會吳堂主的不悅,繼續詢問。
“啊?啊!”
吳堂主在掌門的提示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
“師兄,你說的可是他們在途中遇襲一事?”
李掌門點點頭,收回了嚴厲的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當時按照約定,是由慈行寺派弟子來我門派學習交流,但沒曾想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幾日到達,後來得知,竟是在途中被一夥不明身份之人偷襲,那夥人蒙頭蓋麵,武功高強,連慈行寺的大師們都不是他們的對手,但是在擊敗慈行寺的人之後,這夥人卻沒有殺人越貨,隻是在受傷昏迷的人群中呆了不久便離開,各人對此疑惑不已,不明白這些歹徒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不過既然眾人除了一些皮外傷,皆無太大損失,況且一直沒有查到那行人的真實身份,最後這事便不了了之。”
“沒錯,當時記得慈行寺那些老和尚還胡謅什麼一切皆有因果之詞,擺明就是不想查明真相,一點兒也不為被襲的師兄弟們討回公道之意。”
吳堂主生性極其重情重義,尤其是同門之義,因此對慈行寺的這種行為頗有一番怨言。
“那些都是得道高僧,佛性自通,慈悲為懷,哪能像我們一樣隨時被心欲驅使。”
說完這些,李掌門低頭不語,似有事情需要定奪。
良久,他才額首微抬,語氣平和的說道:“師弟,你我同門數十載,情如親兄弟,更何況待我褪下這身長袍,這下一任掌門,你也是眾望所歸。”
吳堂主沉默不語,他的臉被埋在燭光背後的陰影裏,一時間無法分辨他內心的想法。
“所以這事情我也應該說與你聽,讓咱師兄弟二人一起商討。”
“是何事情?”
“這偷襲慈行寺一行人的歹徒,我懷疑背後的主使者正是鎮刀門!”
“什麼?!”
掌門的這一句話像晴天霹靂一般,把吳堂主從椅子上震了起來。
“師兄,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鎮刀門不僅是四大門派之一,自從其門主段青翔手刃魔頭顧空名之後,“斷天刀”的名號響徹江湖,段青翔被一眾武林人士封為武林第一高手,他所掌控的鎮刀門儼然已是四大門派、乃至武林各派之首。
而如今掌門師兄這話一出,“鎮刀門派人偷襲慈行寺弟子”,則是將這世間第一推到了眾門派的對立麵,而且四大門派多年建立起來的同盟之義或許還會就此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