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穀川向我描繪了一副美好的畫麵,也可以說他爬到天上拖了一籮筐的大餅正往我腦門上砸,這個誘惑力實在是太強了。
利益有多少,我閉著眼就能算出來,如果真的搞成了,一年所賺到的利潤足足頂現在幾年加起來的總和。而且,這不光是錢的問題,還能通過這事從礦業銷售商、采購商一步邁進國際礦業價格的製定核心。也就是說,等到那時候,我就能成為國際礦業市場呼風喚雨的人物,一舉掌握中國礦業進口市場的全部命脈。
這的確對我是無可抗拒的誘惑,說不動心是完全不可能的,但同時我心裏也感到了強烈不安,以小鬼子的人品來說,雖然提出這建議從表麵看是平等的合作,但實際上卻也是利用了我,針對的對象當然也是中國鋼鐵市場。
這些年中國鋼鐵行業的蓬勃發展,使得日本上下憂心忡忡,中國每年增長的鋼鐵產量,已經逼近了日本的年產量,甚至還有一舉超過的趨勢。在這種情況下,對日本鋼鐵發展產生了極大的壓力,依靠重新製訂價格,以大幅度拉伸礦石成本來限製中國在國際的競爭力,這招也隻有日本人才能想得出來。
“答應,還是拒絕?”這個問題我一時間難以取舍,皺眉思索了半天都沒回答。
“李桑,現在可是最好的時機啊!你別猶豫了!”長穀川見我一直沒有明確答複,忍不住又催促我道。
沒想到。他這句話反而讓我下了決心。我抬眉看了看一臉迫切地表情,抿著嘴一想,歎道:“長穀川先生,這可不是小事啊!你知道我怎麼著也算是中國人,雖然公司在香港,但香港現在已經回歸中國了,何況我主要的銷售渠道都在中國市場。一旦這麼做了。我怕中國政府會有什麼想法,或者將來命令國有地鋼鐵企業同我中斷合作。到那時候我不偷雞不著蝕把米麼?”
“哈哈哈,李桑原來是擔心這個啊!”長穀川哈哈大笑,樂得搖頭道:“李桑,這個你根本就不用擔心,隻要新價格體係一製訂,我們就握住了全球的礦石資源,到那時候別說是小小的一個中國市場了。就是整個東南亞,甚至整個世界都隻能聽任我們擺布。你想,中國的鋼鐵要生產,這原料還是得從國外進口,難道他們還有其它選擇麼?無論如何,最終隻能依靠……你啊!”
“我呸!應該後麵還有個‘我’字吧?”長穀川的口氣讓我暗罵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能有這麼好哄?沒錯。他前麵說的都有可能,新價格體係製訂後,中國鋼鐵企業再憤怒也隻能低頭接受,但是握有這礦石資源的又不是我一個人,價格體係也不是我一個人製訂地,長穀川他也在其中。
得罪了政府和企業。長穀川到時候完全可以把風聲出去,把我的底細全揭露給國內。到那時候,我地渠道就會受到重創,而這老鬼子就是坐收魚翁之利,輕而易舉地就把我的份額給搶占了去。這可不是危言聳聽,是完全有這可能的事,小日本當年侵略中國的時候可沒少幹這一套,曆史悠久著呢!
“嗬嗬,長穀川先生說的好啊!”我表麵沒有半點異色,笑著點點頭。似乎讚同了他的建議。這老鬼子忍不住臉上狂喜。
“不過,這事恐怕急不得!”話鋒一轉。我又道:“我們中國畢竟和日本不同,無論是國家體製還是經濟結構,完全是兩種類型的。你地計劃我非常欣賞,同樣也很有興趣,可為了安全起見,我必須做好一定的防備措施才能進行。所以,長穀川先生,能不能容我準備些日子,然後再確切地答複你?”
“這個……。”長穀川喜悅的神情有些遲疑了,他看看我,似乎在猜測著我這些話的真實性。隨即嗬嗬一笑,就道:“李桑,這還考慮什麼?現在可是最好的時機,中國政府的調控正在進行中,已經完全擾亂了國內的鋼鐵市場,如果等調控結束,辦起這事就不這麼容易了啊!李桑,機會難得,可要盡快決定啊!”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我需要做什麼準備?”我頓時不悅起來,很不客氣地道:“調控的事我早就知道了,當初我同你合作,把份額轉移到日本,難道不就是這原因麼?可你別忘記,中國市場有它地複雜性,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這麼簡單。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你的提議我非常感興趣,但必須要我做好必要準備的前提下才是實施,我可不想到時候槍打出頭鳥,羊沒吃著反而落了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