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遇笙歌(1 / 2)

天陰蒙蒙的,綿綿細雨,遊廊瓦上盤著一條菜花蛇,正靜靜地望著東廂房。

生活在祖國五星紅旗下的鍾溪絕對沒有想過慘死後會意外來到這麼一個離奇的世界。

她地再生從這個異世界蛇蛋開始,破殼後以幼蛇的狀態捕鳥、吃雞,看到果子有些順眼也會吃上幾個。畢竟她不是條真蛇,芯子換了,進食便全憑心情。

水中遊遊,樹上纏纏,人間逛逛,不知不覺間已經在這個世界過了很多年。

她,和大多數平凡的女孩一樣。經高考的過篩後,以中端的資質上了一所普通的二本學校。聽說娛樂圈來錢快,來錢多,容易。畢業後,她就開始在圈裏摸爬打滾。

等真的進圈後,她才發現,錢來得並不容易!

一直到她慘死前,還隻是混著三十八線的小歌手,接的戲也不過MV的女主角。

剛破殼時她其實想不明白,老天爺既然讓她上輩子那般橫死,又為何給她重生的機會?打個巴掌再給顆棗?給了一次新生的機會,那何不讓她重生在原來的世界,像女主角一樣金手指大開翻雲覆雨?

想不明白的她就像遊魂一般在世間遊蕩。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時間久到她自己都記不清來到這個異世界多久,眼裏的世界一片黑白色。

大約半個月前,鍾溪逛著這處院子,意外地眼裏出現了不一樣的色彩。

那日的天氣不似今日,天氣挺好,陽光和煦,微風拂人。

院中的藤椅上躺著一個書生,斑駁的光影在他的臉上晃動。

瞌睡傳染人。

她看著別人淺眠,眼皮子被粘住似的,腦袋隨後一點點,便在屋簷上也睡了一個午覺。醒來後,她有些口渴,見書生還睡著,悄悄溜到他旁邊的茶幾桌上,就著茶杯喝了幾口茶水。

一抬頭照進一雙黑漆漆的眼眸。

他盯著她,她望著他。兩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陣。

一息後,書生先移開目光,往她喝過的茶杯續水,又翻了新茶杯,注水,然後若無其事自顧自地喝起來。

午後,小風一吹,稀稀落落揚起粉白的花瓣。

太久沒和人打交道的鍾溪怔愣住,平常的老百姓看到蛇不是會嚇得拿起鋤頭開打嗎?怎麼會像看到流浪貓狗一樣還喂起食來了?

好奇的鍾溪像是得了有趣的玩伴,便不回山裏待著,繼續留在這片小鎮閑逛。除了覓食,大多數時間她就像現在這樣窩在屋瓦上,書生也常常會多晾一杯茶水,留給她。

江南的春雨潤無聲。眼下鍾溪身上的鱗片濕漉漉的,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沿著瓦縫探下身子,吊在木梁上。

書生的房間緊閉,一整天都不曾開過。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從門板後傳來,讓人知道他還有口氣。

夜幕四合,鄰裏亮起燈光,而他的屋子依舊黑黢黢,沒有丁點光亮,好像被這夜晚吞噬。

鍾溪有些不忍心,他怎麼自己一個人?沒有人照顧他嗎?萬一他就這樣死在屋裏了,是不是都不會有人知道?他的父母就是這樣讓他自生自滅嗎?與其這樣,倒不如當初就不要生下來。她有些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想的,生而不養。

她想溜進屋裏看看情況,鬆開的蛇尾又猶豫地收了回來,幾次躊躇後,深深地望了一眼緊閉的木門,一扭頭紮進身後的黑夜裏,往深山裏爬去。

她開啟大吃大喝模式。

她不挑食,野雞野鴨、飛鳥、小魚,入眼無毒且能吃,通通塞到肚子裏。

不到兩日,她的身上開始起白色的薄膜。

原本,她感覺自己的蛇蛻還需半月,和例假一樣,大量的進補讓她的蛻皮期提前了。

可能因為這次是催熟的,這次蛻皮鍾溪異常困難,硬挨了一天才完成。她筋疲力盡地收拾好下山。

都三天了,那書生不會嗝屁了吧?

再次見到書生,鍾溪心中微微窒息。

書生又能起身出門坐在院裏,隻是短短時日,他顴骨凸出,眼窩凹陷,當真是大病一場。怕是病骨支離,時日無多。

鍾溪爬到他經常喝水的茶幾上,吐著蛇信子“嘶——嘶——”

睡著的人確實被她吵醒,“渴了嗎?”

趁著他倒水的功夫,鍾溪將攥緊的蛇尾往他手邊湊,鬆開蛇尾後然後收回。

闊葉沒了束縛,緩緩舒展開,裏麵除了一些羽毛和絨毛外,毛上還粘著蛇蛻。

“這……蛇蛻,你是給我的嗎?”

鍾溪晃了晃蛇腦袋。

“這是你的蛇蛻嗎?”

不是我的難道是你的嗎?可惜她現在講不了話,隻能“嘶”著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