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風滿樓,如今的朝歌城充滿了風聲風語,猜測著朝歌樓究竟發生了什麼,又會發生什麼。
老板娘把收拾好的細軟扔在櫃台上,小心翼翼的從門縫往外偷看。
“老板娘,不是說了隨便出門殺無赦嘛,你還是不要冒險了,有什麼事兒不能吃完飯再說?” 禪定啃著中午的涼饅頭勸道。
涼饅頭肯定不好吃,更不如菜和肉好吃,他吃的不是很開心。
“那也不能坐以待斃,我們離城門太近,真被朝廷打進來,先倒黴的就是我們。”老板娘不死心。
“我們什麼都沒幹,朝廷不至於濫殺無辜吧?”劍染心問。
“無辜不無辜還不是他們一句話的事兒,當年攻破魔教聖城的時候,舉城上下不留活口,難道真的一個無辜的都沒有?”老板娘轉身擺出一副老江湖的模樣,就要給這兩個單純的江湖小白上一課。
在江湖外的史書裏,這一段被寫為“元年,大夏王朝滅魔教餘孽於天心。”
天心,即是中州中心,是的,曾經的魔教聖城就是如今的大夏王都。
滿城血水衝洗了半個月,宮殿砸了又重建,終於趕上了王朝盛典。
在這段曆史中,十門和其他門派是被抹去名字的,而大夏王朝也就成了天下共主。
再後來,更是發生了天下皆知的不周山之變,朝廷和江湖的關係也變得微妙起來。
朝廷沒有把握把江湖鏟平蓋後花園,江湖也不敢跳起來造反,隻能是互相看不順眼,表麵上又得維持天下太平。
多數門派都接受了“招安”,就像大荒山的杜玄風一般有了官職,算是形式上的臣服,而整個九州最有名的刺頭就是朝歌城,朝廷與狗不得入內的說法也曾風靡一時。
一根刺該怎麼辦?拔掉就好。
城外,血龍軍大營。
“稟將軍,八支將士已經完成合圍。”傳令兵前來稟報。
“傳令下去,原地紮營,明日辰時三刻開始攻城,破城之時,一個不留。”夏戈沉聲說道。
傳令的新兵身子一晃,有些難以置信,於是沒能第一時間接令。
“怎麼,有問題?”夏戈皺眉,語氣有些不悅。
新兵猶豫掙紮一番,終於還是開口,“將軍是說要屠城?”
“沒錯!”
“可那城裏除了朝歌樓的逆賊,還有無辜百姓啊,屠城是不是太,太,太······”太殘忍?太殘暴?總之不是什麼好話,他不敢說。
“太殘忍?哼,你還是太幼稚,你以為在學堂裏學了幾年,就真的了解什麼是打仗了?當你見過被無辜百姓捅死同袍,就不會再說這種幼稚的蠢話了。張瀾,你爹將你送到我身邊,就是要讓你感受戰場,學會打仗,否則以你爹的地位,直接給你安排個官職也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兒。我也不管你以前怎麼學的,到了血龍軍你記住一件事就行,那就是服從!是非對錯自然有陛下聖裁。”
張瀾仍有些不服氣,想說難道陛下就不會錯嗎,但這話別說是他,就連他爹都不敢說。
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夏戈暗歎一口氣,現在的年輕人都被那些腐儒教偏了,一個個嚷嚷著仁者之師,狗屁!
“滾去傳令!有什麼想說的等打完再說!”夏戈沒收住脾氣踢了他一腳,這還是看在故人之子的份兒上,否則血龍軍裏有敢違逆軍令的,死就一個字。
“是!”雖然不服氣,張瀾也隻能服從,他也知道,如果他想力挽狂瀾,隻能等他成為將軍那天。
“臭小子!”夏戈又罵了一句,“你說說現在這些小子學了點東西就覺得自己行了,還狗屁仁義,靠仁義能打贏仗,能平定天下嗎?”
聽了他的話,從暗影中走出一個黑衣人,笑笑說道:“沒見過火和血的人是理解不了戰場的,或許等我們真的平定江湖之後,陛下就可以推行仁義了。”
“陳儀,你們黑龍軍知道的多些,平了朝歌城之後,下一個是誰?”夏戈對他就少了將軍的那種架子,更多的是像兄弟。
“這種事陛下和天相自會決斷,我怎麼會知道?”陳儀平靜說道。
“別人說不知道我信,但你是誰啊,除了夏為。黑龍軍裏就你最大。”夏戈咧嘴笑笑,戰場之上,血龍軍為主,黑龍軍為輔,一明一暗,這仗打起來才有底氣。
“別瞎說,我真不知道。”陳儀無奈。
朝歌城內,老板娘還是沒找到逃跑的機會,坐在長椅上生悶氣,媒婆婆也不知道幹嘛去了,真有事反而不出現了。
劍染心則在考慮兩件事,第一,如何找到師兄可能會留下來的線索,第二,萬一真打起來自己該怎麼做?說他完全不慌是假的,畢竟這種大事可以說會影響天下的格局,但他也記得師兄說過,慌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所以要保持平常心,盡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