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樂是港島的金牌殺手,從無失手。
無論對方是其他社團的大佬、被特工保護的汙點證人、藏匿海外的叛徒,隻要成為他的目標,全部死路一條。
阿樂沒有擅長的武器。或者說他擅長一切武器。
他曾經用馬丁尼橄欖上插著的牙簽刺進目標的腦幹,然後在混亂中逃之夭夭,也曾經乘直升機像死神降臨一樣出現在叛徒藏匿的叢林上空,用火箭彈和速射炮將叛徒和衛隊轟炸成肉塊。
在殺手行當中,沒有人不知道阿樂。
但沒有人知道他內心的惶恐。
一開始並不覺得,隨著死在他手上的目標越來越多,阿樂的負罪感越來越強烈,他向目標揮出的每一拳、刺出的每一刀、射出的每一發子彈,都像回型標一樣,會拐個彎,擊中他內心尚有人性的一部分,然後開始流血。
他做噩夢的夜晚越來越多,他曾經夢見自己困在血池中,血海上湧一寸一寸將他吞噬,淹沒,窒息。
阿樂向組織提出金盆洗手,永遠退出江湖,在世界上沒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用全新的身份生活。
組織不得不答應。但提出讓他做最後一單。
必須交給他才能完成的一單。
然後放他自由。
阿樂答應了,他知道組織希望榨幹他最後一滴剩餘價值,一定會給他安排最艱難的任務。
於是他用所有的時間訓練格鬥、射擊、體能,直到筋疲力盡才沉沉睡去。
他要用最完美狀態迎接最後的任務。
終於,任務來了。
目標在海外,歐羅巴魯薩利亞國。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西方男人。
地址是個富人區別墅,帶泳池能開派對那種。
男人隻有一個人居住。沒有保鏢。沒有家人。
看起來也沒工作。任務簡報裏說了,這家夥從不出門。
阿樂啞然失笑,這太簡單了,簡直是個新手任務。
但接頭人從變聲電話裏傳來的聲音卻頗為嚴肅。
“這家夥絕對不簡單。”
“哦?”
“你是第五個被派去殺他的殺手。之前我們派過四個人,進了他的宅子以後,全部消失,像人間蒸發,渣都不剩。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阿樂的興趣被撩撥起來,他仔細看這男人的照片,大概一米八,七十公斤,有點像四十歲左右的喬布斯。
應該不難對付啊。
“這家夥之前做什麼的?什麼人委托要殺他?”
接線人電話裏幹笑。“你知道不應該問這些。他人的背景與你無關。不過……”
“看在我們交情的份上。可以告訴你,這家夥是你同行。一個主要在魯薩利亞接活的殺手。但很不入流,酬金比你少了兩位數。”
這些信息已經足夠刺激起阿樂久違的殺戮欲望。
屠戮沒有反抗能力的弱者,就跟踩死螞蟻一樣,除了增加負罪感之外毫無意義。
但如果對手也是一個殺手,那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