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伸頭一刀縮頭也一刀(1 / 2)

當花罡炎與大淑跑回家的時候,正看到白戴婆婆在與那個暮爾喝酒閑聊,暮爾已經醉了,醉得難以說出一句整話來,但白戴婆婆卻仍是和聲細氣的為她勸著酒,給人的感覺,就像她們是久年重逢的老友。

那時候,花罡炎愣在了門口,在他印象中,白戴婆婆很少給過旁人好臉色,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對暮爾如此的親近有加。

“你們回來了!”白戴婆婆看著門口的兩人說,剛剛在她臉上的那股和藹慈祥,就像溶開的雪花一樣極速退卻。

現在花罡炎有點明白大淑為什麼會賭氣了,大淑沒有暮爾那麼吸引男人目光也就罷了,居然連自己老娘都被勾搭了去,這就不免讓人抓狂了。

“師母,咱們要留她過夜麼?還是,盡早送她回去?”大淑驅動座椅進了屋子,試探著對白戴婆婆問道。

“今後她和咱們一起住!”白戴婆婆摩挲著暮爾放在桌上的右手,不假思索的道。

“您不知道她從前是幹嘛的嗎?跟這種人住一起,難道就不覺著惡心?”花罡炎梗著脖子道,反正他身後就是大門,一見勢頭不對馬上就能跑,所以說起話來也就沒那麼多顧慮。

“住口!”白戴婆婆啪的一聲拍了下桌子,這一下將花罡炎與大淑都嚇了一跳,但食桌上的暮爾卻再也奈不住酒性,哼笑一聲,便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白戴婆婆歎了口氣,撫摸著暮爾的滿頭金發,放緩語氣說道:“不到萬不得已,誰甘心去做勾欄娼妓,更何況,還是個異域他邦的女兒家,難道她不遠萬裏,就是為了來做這被人指指點點的營生嗎?”

“難道老太太年輕時也幹過這一行?所以才會對暮爾惺惺相惜的嗎?”花罡炎在心中很卑劣的揣測著。

“你們過來!”白戴婆婆對兩人招了招手說。

等到大淑和花罡炎走得近了,白戴婆婆輕輕撥開了暮爾後腦上的長發。隻需湊近了仔細觀察,便能看到暮爾後腦上的一道疤痕,那道疤猙獰可怖,猶如一條蜿蜒盤亙的碩大蜈蚣蜷曲著。疤痕的顏色已經與頭皮膚色十分接近了,而且上麵也長出了茂盛的長發,這說明那道疤痕形成於很久之前。

“大概兩三年前,或者更久,這姑娘的頭受到了十分嚴重的創傷,傷勢足以致命,但她依仗著自身的強大生機,硬是撐了下來,隻不過,那傷害令她失去了以往所有記憶。此後的事,想想便可得知,不管她是否也曾遇到了好心人,可她終歸還是被賣入了青樓。想必那時的她,記憶如同新生孩兒般白紙一張,還不是別人教她什麼,她便學什麼!”白戴婆婆撫摸著暮爾的右手,抬頭看著花罡炎道,“後生,你也是個記憶破缺之人,現在還覺得她惡心麼?”

花罡炎看著沉沉睡去的暮爾,一時失了神,愣怔的低聲嘟囔道,“難怪!難怪!”

他一直就覺得暮爾有些奇怪,那些幼稚的舉動,以及不時便會暴露出來的謹小慎微,都讓她比之資深妓子,更像是一個天性未蒙的孩子。但出於發自內心深處的反感與厭惡,花罡炎從來沒有進一步的對她進行過任何了解。

花罡炎將暮爾抱進了一間客房,然後由大淑為她寬解衣衫擦拭身體。在花罡炎準備動手收拾杯盤狼藉的餐桌時,白戴婆婆卻把他叫進了自己的房間。

“想幹嘛!”花罡炎站在房間門口,色厲內荏的對房中的白戴婆婆喊。之所以要喊出來,一來是給自己壯膽,二來是想給大淑發個訊號,待會兒自己要是挨打了,也有個人來營救一下。

“你進來。”白戴婆婆站在房間正中,不溫不火的對花罡炎說。

花罡炎打量著房間中的桌椅陳設,最後走了進來,在牆角那張石磨方桌旁邊站定。這張方桌有些分量,白戴婆婆要是踹他,他隨手就能把桌子抄起來當盾牌使。

“伸手!”白戴婆婆雙掌虛合,巴掌大的金屬印璽在她掌中虛空浮現,“你就要去西北了,給你設下一枚印紋,待到身陷危局時可助你脫困!”

“誰說的?他們確實這樣安排了,可我壓根沒答應!”花罡炎心中一陣憋悶,也就是一下午的時間,這件事可能沒有誰還不知道了。

白戴婆婆搖頭笑了笑,低聲道:“城主決定要你去,就一定會將你送去,他這個人的心思深沉,你以為自己能抗拒得了麼?”

“我還不信了,誰也別想強迫我去做什麼事,找我商量可以,但對我發號施令免談,他以為他是誰?長得好看,腦筋好用,我特麼就活該給他當跟班嗎?”花罡炎叉著腰說,這是心裏話,他發現好像誰都覺得,聽從三倫的命令是理所當然的,忤逆他的意願則是天理難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