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繞煩憂愁絲念幾柔(1 / 2)

幾人在小鎮中逗留了兩日,三倫已經暗中去標場取回了賣出那柄寶劍的相應所得,他隻分得了不到二百寶的分成。標場主事者聲稱,那個最終拍下寶劍的鉑金麵具家世顯赫,手眼通天,標場開罪不起,誰都看得出來,那柄劍並不值四百二十寶,所以在其甚為不滿的付清款項的時候,標場方麵臨時編了一套說辭,將所付金額抹去了若幹部分。

三倫倒也灑脫,沒有多說半句閑話,拿了錢後便轉身離開。標場所說的話真假難辨,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他們不敢過分克扣三倫的份額,如果把這個人惹急了,標場討不到什麼好處,畢竟這種暗箱操作的事情若是被宣揚出去,對於標場的負麵影響是難以估量的。

幾個人在返回東部行省的途中,花罡炎經常斜仰在馬車上發呆。根據三倫的講述,那柄銘文寶劍是他在北部行省中的一個朋友所售,本來那個朋友是準備直接送給三倫的,但三倫卻執意不肯,朋友爭執不過,才勉強收了三倫五十寶。花罡炎曾追問過他那個朋友是什麼人,三倫也沒有隱瞞,將自己那個名為大狆蘞的忘年交為花罡炎介紹了一番。那是個已過不惑之年的魁偉男子,在北省中開有一家頗具規模的鏢局,三倫與其素來交好,這個人不時便來三倫的城中做客。

花罡炎仔細篩查了一遍自己的記憶,從而確定自己根本沒有見過那個大狆蘞。當初被大淑指使著四處踢館拔旗時,他確實惹了許多武館的館主,也和幾個鏢局的當家打過交道,但那個時候大淑曾再三叮嚀過,不許他招惹當地唯一有資格懸掛日形旗徽的大狆鏢局。

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那個紅花男子與青麵館主被符籙布袋的詭異力量完全撕裂吸收時,紅花男子的銘文寶劍是掉在地上的,花罡炎當時要扛許多的招牌,根本沒打算將那柄劍帶走,所以就直接扔在了原地,那柄劍一定是被隨後趕去的什麼人撿走了,然後經曆一些轉折,到了大狆蘞的手裏。

對花罡炎來說,他絲毫不在乎那柄劍,他所在乎的是撿到劍的那個人,那個人應該不會是紅花男子的家人朋友,否則怎麼能將死者遺物輕易交於他人。也不該是另外前去討要招牌的館主之流,因為之前那批館主結伴殺到都沒能討到便宜,不與其他人結伍之輩必定自視甚高,雖說順手牽羊揀點便宜也無傷大雅,但那樣的人追不到花罡炎不會輕易罷手,而花罡炎卻始終沒有見到過這樣的人。也不會是什麼路過的閑人,因為那座山實在是太荒僻了,荒僻到大淑可以戴著機甲車堡安心藏匿。

“或許是什麼人,一直躲在暗處窺視當天所發生的事,然後等我走了,就出來打掃戰場換點小錢。”花罡炎揉了揉眼睛,思來想去也得不到什麼正經答案,反正自己的智力也是個硬傷。

趕回階古城這一路上倒也並不如何單調,那個暮爾自從了解了花罡炎的真實麵目之後,總是有意無意間的來調戲花罡炎。因為邪猷是個呆子,腡蒚是個榆木疙瘩,這兩人戲弄起來索然無趣,而至於三倫,她又是人家花錢買下的女奴,三倫的性子她尚且沒能吃透,但通過一些細枝末節的瑣碎與她自己的感覺來揣測,她覺得三倫有些排斥自己,所以她不敢對三倫言語輕佻行為放浪。隻有花罡炎這個人,即使被惹急了也無所謂。因為三倫曾對花罡炎明確的說過,“這個人是花大錢買來的,不能打。”

花罡炎曾暗地裏問過三倫,讓一個新買到手的女人了解他這麼多底細,是不是有欠妥當,三倫卻說,這個女人如果能跑出他的控製範圍之外,即使處處對她提防也是枉費心機。

那天晚上,一行人投宿客棧,深夜時分,花罡炎看到三倫曾走進了暮爾的客房,過了很久也沒有走出來。那時候,花罡炎的心中泛起了波瀾,因為三倫在走進房門的那一瞬間瞥見了他。那時三倫並沒有絲毫的驚慌神色,反而對著花罡炎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從那個微笑中,花罡炎捕捉到了一絲蓄謀的味道,就好像三倫正是在等待著被他發現這一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