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轉過兩條斜街,便來到了三倫所在的那間標場,所謂的標場,隻不過是一座樣式古雅的雙層木樓而已,門梁上的匾額題著兩個樸素的題字,非酒。
整個小鎮中的這種樓宇並不鮮見,花罡炎實在找不出這座樓與同一條街上的其他幾座有什麼區別。
步入樓中,繞過了門口的一重影背屏風,有兩個體格魁梧的大漢攔住了三人的腳步。
腡蒚伸手入懷一陣翻找,翻了許久,也沒能翻出什麼來,他明顯有些急了,鼻尖上都出了汗。
“別急,金券好像在我這裏!”異域女子掩唇一笑,她勾起纖細白皙的指頭,再一次從自己傲人的雙峰之間取出三倫那隻錢袋來。打開錢袋,女子掏出了兩片骨牌大小的金帛,交到一個大漢的手中。
“他和你們是一起的麼?”大漢檢察著金帛,冷厲的目光在花罡炎身上掃過。
“沒錯。”腡蒚回答道,便領著花罡炎與女子徑直穿過一樓大廳走向了上一層。
二層樓中沒有複雜的結構,開闊的空間得以使人一覽無餘,靠近內側近端的區域有個五米長方的展示台,所有競標的金主都沿著展台呈扇形分布在台下,粗略一看,大概能有二三十人在等候競拍商品,其中人等行色各異,有一部分都在臉上遮了麵具。
當腡蒚等人走進場中時,有些人都側身瞟了一下那個異域女子。
那個女子是昨天被場中的紅衣少年買去的,人們對她那時而宛轉悠揚,時而低沉渾厚的精湛唱腔還不曾有絲毫的淡忘,當時有幾人對她已誌在必得,卻沒想到那個紅衣少年揮金如土,竟以一百五十寶的高價競得了這個勾欄妓子。
“恩公,奴家回來了!”女子用不老地道的華遼語對著場中三倫打起了招呼,款動蓮步,來到了三倫的身後。
三倫將捧著的茶杯放到站在一旁的邪猷手中,頭也不回的道:“知道了,你還未上樓,身上的香粉味便已傳上來了。”
花罡炎一屁股坐在了三倫的旁邊,他聽三倫這麼說,便提起鼻子仔細的聞了聞,卻也沒有聞到什麼香粉味,他和那個女子同行的時間並不短了,卻也始終沒有留意到什麼香味。
三倫見到花罡炎,眼眸深處滯澀了刹那。趕上來的腡蒚俯下頭,將遇到花罡炎的前前後後與三倫簡要的說了一遍。
“傷愈了麼?”三倫關切的問道。
花罡炎將幾瓶香油摔到桌上,用鼻子哼了一聲,“恩!”
三倫抬手捏了捏眉心,笑著道:“這還真是錯有錯著,好歹也成全了你的性命。”
花罡炎揉了揉鼻子,坦白說,這次如果不是三倫及時送他去見歐葉,花罡炎現在真的不知會怎麼樣了。可是怪異的是,在花罡炎心中就是無法產生出對於三倫的半點感激之情。
異域女子很是乖巧的站在三倫背後,為三倫揉起了肩膀,她那雙淡藍色的眸子十分隱晦的從新將花罡炎打量了一番。她剛剛還認為,這個茶須漢子與腡蒚邪猷一樣,都是三倫的手下跟班,但現在看來似乎並非如此,至少,他沒有像腡蒚與邪猷那樣站在三倫的身旁,而是毫不顧忌的坐在了那裏。
花罡炎扭頭看了看前方的展台,寬敞的實木展台上,陳放著的絲質屏風與采光的影壁長欄相得益彰,叫人看了便為之眼前一亮。台上有兩個十三五歲的清麗少女,皆是身著翠色衣裝,每人手中提著一幅紙卷,左側少女手中提著的卷上書寫了“彬彬君子”幾字,而右側少女的提卷上則書著“紋駁古奧”,字體剛毅雄勁,力透紙背,字字瑩潤渾然天成,看得出著墨之人也是小有不凡。
“怎麼,在拍賣書法字畫嗎?怎麼也沒人喊價啊?”花罡炎麵色奇怪的看了看四周。
邊上的其他幾個金主紛紛向花罡炎轉過頭來,目光錯雜,其中大部分的眼神都是帶著股嘲笑與蔑視的味道,那些目光,就像是一個上流貴族在看著一個洋相百出的鄉巴佬。
三倫拍了下花罡炎的肩膀,笑著道:“競拍的並非那兩幅字畫,那是關於今天最後一件拍品的謎題,這間標場的競標方式很是有趣,我也是聽了旁人介紹後才弄懂的。”
接著,三倫將展台上那些書卷的名堂簡要向花罡炎介紹了一番。標場每次開張的十天之中總會有三到五次的破解迷題節目作為娛樂,大體做法即是標場拿出一件待售物品,但卻把這件待售品密封起來不讓任何人看到,然後給出描述該種物品的三個提示,供人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