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烏蘭布統大草原。
七月,烈陽下的草地無邊無垠,綠意一直延展到遠空,散落在平原間的湖泊像是一顆顆湛藍寶石嵌綠色海麵上,與高遠的碧空交相呼應,連帶著周圍的羊群也更像是一簇簇正悠閑漂泊的白雲。
老牧民戴一頂破舊草帽愜意地曬著太陽,他的牧羊犬懶洋洋躺在一邊,濃密的毛發隨青草在風中湧動。
然而,這寧靜的畫麵卻未能持續多久。
轟!!!
隨著一聲穿透耳膜的巨響,猝然之間,大地震動,一團巨大的蘑菇雲遮天蔽日,鏡麵般的湖水被可怕的氣流掀開,一浪接一浪的波紋攪碎了滿湖的碧空如洗。
老牧民頭頂的草帽被嚇得跳了起來,露出底下黝黑的頭皮,稀疏的頭發頓時張牙舞爪。
緊隨著爆炸聲而來的是一陣急促的機槍掃射聲,突突突的連綿槍響徹底打破了這片天地的寧靜。
老牧民再也顧不上羊群,他慌慌張張跑到河邊,一腳踩響了停在那的一輛老式摩托,牧羊犬很熟練地跳上後座,在柴油機刺耳的轟鳴中,一人一狗頭也不回地朝遠處駛離。
而在不遠處的發聲地,隻見一抹紅色倩影在飛速閃動,一顆顆子彈擦著她的身體飛過,偶爾帶起一串飆飛的血珠。
塵土飛揚間,硝煙中不時閃過一張白皙的俏臉,靈動而冷豔。
女子以鬼魅般的速度躲避著槍林彈雨,對身上的彈痕視之不見,她迅速抄起綁在兩腿上的沙漠之鷹,側身貼著地麵滑行,砰砰砰的槍聲一時響徹雲霄。
紅裙像火焰一樣翻飛,女子手中後坐力巨大的大口徑手槍變得沉穩溫順,一枚枚金色子彈在她身體的騰移間接連噴射出去,一束又一束的金光轉瞬即逝。
待她這一輪華麗的反擊結束,此前咆哮的機槍聲戛然而止,隻剩幾聲微弱的呻吟。
兩支槍口還散發著餘溫的銀白手槍被放回槍套,一陣熱風吹散了塵土和硝煙,吹開女子額前的劉海,劉海下,是一對秀美娥眉,以及一雙明潤清澈的眼睛。
她走到倒地掙紮的幾個敵人麵前,卸下其中一人身上的輕型機槍,一臉淡漠地結束了他們的痛苦。
隨後,她從一具爛去半邊的屍體上摸出一支黑色試管,一簇烈霞般嫣紅的火焰兀然從她手心升騰。
看著搖曳的火焰,她的臉上慢慢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追了你三個位麵,總算是結束了。”她對著手中正漸漸化作灰燼的試管說道。
但就在她剛鬆下這最後一口氣時,她身後的土地突然破開,一顆閃著幽光的墨綠子彈毫無征兆地破土而出!
“焰化!”
千鈞一發時刻,女子雙眼刹那通紅,她的全身包括頭發都在轉瞬之間變得嬌豔如火!
飛來的子彈從身後穿過她的心髒,未帶半絲鮮血徑直飛向了遠方。
化作火焰的身軀重新聚攏,在陣陣呼呼的焰嘯中,女子身上的彈孔迅速消失。
砰砰——
一個男人衝出地麵,與躍到空中翻轉回身的女子同時扣響了扳機。
兩顆子彈在空中相遇,摩擦出一束微弱的火花,而後彼此帶著一往無前的殺意射向了各自的目標。
望著飛向自己眉心的子彈,男人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想到以自己的一條賤命拚掉了一位護界使,他的臉上忍不住生出瘋狂的笑容來。
然而,隻見明明在半空中無法躲閃的女子,竟是一腳憑空踩出了一個火環!
火環瞬間炸開,同時產生一股微弱的推力,女子借著這股推力使身體彈出了一小段距離,險之又險地躲開了飛向她心口的子彈!
男人臉上的笑容刹那僵硬,還來不及怒吼,便一仰頭向後躺了下去。
轉瞬間的偷襲與反殺,不知是該說其驚險,還是該歎其驚豔。
“嘶——王八蛋,倒是有耐心。”
女子嗔了一句,目光掃視四周,再次警惕起來。
直至確認周圍再沒有隱藏的敵人時,她才憤憤地看了男人的屍體一眼,還來不及細看對方的麵容,一個辨不清性別的聲音便忽然充斥了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