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陽光還是很好的。程水起身擺了擺手:“回去了。”
“這就走,我還準備請你吃個飯呢。”江慧也起身,“你下午有事?好不容易帶孩子見見我的。”邊說邊上吧台的櫃子裏拿包裝好的茶葉。
“她下午要去公司哦!”陳柏霞伸了個懶腰起身。
“年邊上還這麼忙。”
“我們這一行年邊上不忙,說明沒本事。”程水接過茶葉。
原本坐在桌邊看手機的三人也起身了,胡簡藤帶好圍巾,起身準備離開,她悄悄看向晟越,又悄悄挪開目光。
其實她很清楚的晟越對於她而言,不是一般的吸引。
“年邊上這麼忙,孩子一個人在家哪行?”江慧拍拍胡簡藤的肩。
“她在她姥姥家,不行就在柏霞家呀,放她一個人在家怎麼好。”程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
“你這……”江慧又拉著程水往房間裏走,陳柏霞見狀歎了口氣又坐了回去。
隻剩下三個孩子大眼瞪小眼,三人眼觀鼻,鼻觀心,找了就近的位置又坐下了。
“你不打算讓孩子跟他過一個年啊?”江慧關上房門。
“什麼叫我不想,他要是想我也攔不過他吧。”程水帶了些脾氣,“他今天不是來了嗎,也不見他露麵,怎麼他一把年紀了還知道害羞了特地叫你來說。”
“哎呦,你們兩個,真是搞了我這頭也不是那頭也不是。”江慧撇撇嘴,沒好氣的拉過梳妝台前的凳子坐下,“胡淩聞這兩天才回國。”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江慧看向她。
程水不再說話。
“你們倆還在聯係?”江慧說又走到她身邊,“你真沒有複婚的打算?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不好嗎?”
“一把年紀了折騰什麼,還複婚。”程水沒好氣的看她。
“安度晚年嗎。”江慧說完程水轉身就要走,“哎哎哎!你等一下。”
“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他要是想看孩子就自己來和我說,我沒什麼權利去幹擾他的探望權。”程水說著轉身開門出去了。
“這倆人。”江慧暗暗給胡淩聞又記上一筆,“叫我裏外不是人的。”
江慧走出房間,陳柏霞拍拍她的肩膀。
其實他們三個最早結婚的是江慧,其次才是程水。䜣侍畫和胡淩聞是發小,江慧和胡淩聞是高中時候認識的,愛情長跑了四年,兩年的異國戀,最後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也正是因為這層關係,江慧遠在國外結識了程水。
那個時候江慧放假飛回來,第一次見到程水,她偷偷對䜣侍畫說:“這女朋友確定不是胡淩聞綁過來的?”
䜣侍畫聳聳肩,笑笑沒答話。其實他也沒想過胡淩聞會喜歡這種女生。胡淩聞站在程水旁邊就特像街上混黑社會的賭了三好學生。
胡淩聞長就凶,平時又不愛笑,看誰都不順眼一樣,江慧之前說:“他這樣的女鬼都不和結冥婚,嫌陰森。”
他們也萬萬沒想到大學畢業兩個人就領證了,不過那個時候也是江慧懷孕的時候。兩人的脾氣就像一家的。明明誰也不讓誰的性格,兩個人卻走到了一起。
用陳柏霞的話說就是,兩個神經病。當然因為陳柏霞和程水的關係,在一次聚餐的時候她和江慧相見恨晚。
總說世事難料,坐在車上程水都還很恍惚,說來自從她離婚生下簡藤後她和江慧就很少見,是她刻意的在疏遠,她總不想那些往事追著自己,很難去說服自己這是放下了。
但每次看著江慧和以前大差不差的樣子,她覺得往事還是追上了。程水看向旁邊坐著的胡簡藤,她看著窗外,似是感受到了程水的視線,她轉過頭:“中午吃什麼媽媽?”
“你想吃什麼?”程水笑著反問她。
“吃火鍋吧,阿藤我跟你講,有一家好好吃……”
開車的陳柏霞手轉著方向盤,跟著胡簡藤聊著。
程水聽著兩人聊天,思緒卻飄遠。
她從不會委屈自己,但更不會委屈孩子,在她決定生下簡藤的時候她就要負起責任。她閑暇時間常常會想她作為一個母親是否合格。
她不善言辭,簡藤很像她,愛人的話不像那些孩子掛在嘴邊。
陳柏霞說:“無論你是否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家,這並不是評判你作為一個母親的標準。”
愛的表達方式有很多,與直白的語言相比她們是含蓄的而已。
她很慶幸沒有因為自己給簡藤的人生造成不幸。
窗外飄起紛紛揚揚的雪花,映著午後的陽光像天空落下心緒,感歎著人生的盛大。
路上打電話的人,急忙趕路的人,雙雙依靠的情侶,正看向窗外笑盈盈的晟越或是剛剛下車的胡簡藤,他們說:“下雪了啊!”
晟越看著通過的好友申請,回想到江慧說胡簡藤可以問自己和䜣子顏題目,讓他們加聯係方式時她局促,緊張的樣子。
他覺得人生是命運所注定的一場戲。
所以第幾次見麵了?胡簡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