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八戒拜師,烏巢傳經(1 / 3)

卻說那妖怪的火光在前麵走,這大聖的彩霞緊緊的跟隨著他。正在飛速行進時,忽然看見了一座高山,那妖怪把紅光都凝結聚集到一起,現出了本相,撞入到了一個山洞裏,他從裏麵取出來一柄九齒釘鈀要來跟行者戰鬥。

行者喝了一聲道:“潑怪!你是哪裏來的邪魔?怎麼知道我老孫的名號?你有什麼本事,實實的供出來,好饒了你的性命!”

那妖怪說道:“你確實也不知道我的手段!上前來站穩了,我說給你聽:我

自小生來心性拙,貪閑愛懶無休歇。不曾養性與修真,混沌迷心熬日月。

忽然閑裏遇真仙,就把寒溫坐下說。勸我回心莫墮凡,傷生造下無邊孽。

有朝大限命終時,八難三災悔不喋。聽言意轉要修行,聞語心回求妙訣。

有緣立地拜為師,指示天關並地闕。得傳九轉大還丹,工夫晝夜無時輟。

上至頂門泥丸宮(兩眉中間,眉心之後),下至腳板湧泉穴。

周流腎水入華池(舌頭下),丹田(臍下三寸)補得溫溫熱。

嬰兒(道教煉丹術語,指鉛)姹女(指汞)配陰陽,鉛汞相投分日月。(這句是互文,表麵是鉛汞陰陽調和,隱含道家修煉心法,鉛沉比腎水,汞流喻心火)

離龍坎虎(火水龍虎互不相容)用調和,靈龜(玄武,北方坎水)吸盡金烏血(南方離火)。三花(精、氣、神)聚頂得歸根,五氣(心肝脾肺腎)朝元(頭)通透徹。

功圓行滿卻飛升,天仙對對來迎接。朗然足下彩雲生,身輕體健朝金闕。

玉皇設宴會群仙,各分品級排班列。敕封元帥管天河,總督水兵稱憲節(風憲官所持的符節,指掌管軍法的文官)。

隻因王母會蟠桃,開宴瑤池邀眾客。那時酒醉意昏沉,東倒西歪亂撒潑。

逞雄撞入廣寒宮,風流仙子來相接。見他容貌挾人魂,舊日凡心難得滅。

全無上下失尊卑,扯住嫦娥要陪歇。再三再四不依從,東躲西藏心不悅。

色膽如天叫似雷,險些震倒天關闕。糾察靈官奏玉皇,那日我當命運拙。

廣寒圍困不通風,進退無門難得脫。卻被諸神拿住我,酒在心頭還不怯。

押赴靈霄見玉皇,依律問成該處決。多虧太白李金星,出班叩頭親言說。

改刑重責二千錘,肉綻皮開骨將斷。放生遭貶出天關,福陵山下圖家業。

我因有罪錯投胎,俗名喚作豬剛鬣。”

行者聽後說道:“你這家夥原來是天蓬水神下界,怪道知道我老孫的名號。”

那妖怪道了聲:“哏(hen三聲)!你這誑上的弼馬溫,當年你撞出那禍事的時候,帶累了我們不知道有多少,今日你又來到這裏欺負人!不要無禮!吃我一鈀!”

行者怎麼會肯給他容情,舉起金箍棒,朝著他當頭就打。他們兩個就在那半山之中,黑夜裏一番好鬥。

這行者的金睛似閃電,那妖魔的環眼似銀花。這一個口噴彩霧夜間裏麵閃光華,那一個氣吐紅霞昏暗地方發亮光。九齒鈀去好似龍伸爪,金箍棒迎渾若鳳穿花。

那妖魔罵道:“你破壞他人的親事就如殺人的父母!”

這行者說道:“你強迫他人的幼女正應該被捉拿!”

話頭上你罵我還,閑言亂語的吵吵嚷嚷,手頭上往往來來的金箍棒招架著九齒鈀。

他們兩個從二更(晚9-11點)時分,一直鬥到了東方發白。那妖怪累的兩隻胳膊又酸又麻,再也打不動了,於是依舊化成狂風敗陣逃了,他直接回到那山洞裏,把那洞門緊緊關閉,再也不出來了。

行者在那洞門外看見了一座石碑,上麵寫著“雲棧洞”三個字,他看那妖怪再也不出來了,而且天色也已經大明,心中思量道:“恐怕師父等候的焦急了,先回去見一見他,然後再回來捉拿那妖怪也不遲。”

他隨即腳踏雲頭點了一點,須臾間就到了高老莊。

卻說三藏跟那些老者談古論今,一整夜都沒有去安睡。三藏正想著:“天都亮了,行者怎麼還不回來?”

這時他就看見,行者忽然站在了那天井裏。

行者將金箍棒收起藏在耳內,整理衣服走上客廳,叫道:“師父,我回來了。”

慌得那些老者一起下拜,感謝道:“多勞!多勞!”

三藏問道:“悟空,你去了這一夜,捉拿住的妖精在哪裏?”

行者道:“師父,那妖怪不是凡間的邪祟,也不是山間的怪獸。他本來是天蓬元帥下凡,隻因為投錯了胎,嘴臉像一個野豬的模樣,其實他的性靈尚存。他說以相貌為姓氏,名字叫做豬剛鬣。老孫就在後宅裏抽出金箍棒打他,他卻化成一陣狂風跑了。被老孫著風來了一棒,他就化成道道火光,直接轉回他自己的山洞裏,從那裏麵取出來一柄九齒釘鈀,跟老孫鬥了一夜。剛才天色將明的時候,他怯戰而走,把洞門緊閉後再也不出來了。老孫本來還要去打開那洞門,跟他分出個好歹,又恐怕師父在這裏疑慮盼望,所以就先來給你回個信息。”

說罷,那老高走上前跪下說道:“長老,實在沒辦法啊,你雖然把他給趕走了,他要是等你離開後又回來了,卻要怎麼解決啊?索性勞煩你幫我拿住他,除了根,才沒有了後患。我老夫不敢怠慢,自有重謝:把這些家財田地,讓眾親友寫文書立下憑據,與長老平分。隻是要把他給剪草除根了,不要叫他壞了我高門的清德。”

行者笑道:“你這老兒不明事理。那妖怪也曾對我說,他雖然是食腸大,吃了你家一些茶飯,他也給你幹了許多的好事。這幾年你家掙下了許多的家資,都是因為他的力量。他不曾白吃了你家的東西,問你為什麼要驅逐他。據他說,他是一個天神下界,替你把持家業又做各種活計,又沒有害了你家的女兒。想來這樣的一個女婿,也算是門當戶對,也不怎麼能損壞了你家裏的名聲,也不算辱沒了你家的品行。你家要是真能留下他也就算了。”

老高說道:“長老,雖然是不傷風化,但是名聲卻不怎麼好聽。動不動就會有人說:\\u0027高家招了一個妖怪女婿!’這句話兒叫我家怎麼去承受啊?”

三藏說道:“悟空,你既然是已經與他做過了一場,一總與他做個了斷,才算是有始有終。”

行者道:“我剛才是開玩笑去試老高一試,這次去一定會把他捉拿來給你們看。你們不要憂愁。”

行者又叫道:“老高,你還是要好生的招待我師父,我去也。”

行者說了一聲去,就不見了蹤影。直接跳到了那山上,來到了那洞口,行者一頓的鐵棍打下去,就把那兩扇門給打的粉碎,口裏還罵道:“那個饢糠的夯貨,快出來與老孫打呀!”

那妖怪正喘籲籲的在洞裏睡覺,聽見那洞門被打的乒乓響,又聽見叫罵聲“饢糠的夯貨”,他卻難以抑製那心中惱怒,隻得拖著九齒鈀,重新抖擻精神,跑了出來,厲聲罵道:“你這個弼馬溫,著實的無賴!這些事情與你有什麼相幹,你卻是把我洞府的大門給打破了?你先去看看律條,打破別人家的大門而入,該是個雜犯死罪(除了十惡的其他罪)呢!”

行者笑道:“這個呆子!我就是打了個大門而已,還能有個分辨處。像你這強占了人家的女子,又沒有個三媒六證,又沒有些訂婚的茶紅酒禮,就該問個真犯死罪呢!”

那妖怪說道:“先別閑話了,看老豬這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