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昏暗的雲層之中傳來一聲聲不甘的怒吼,是上天的恐懼,萬物的俯首,還是無盡的掙紮?絕望到令人窒息的氣息在這裏蔓延,吞噬著周圍一切的生機,像是有什麼可怕的存在將要出世。
放眼望去,四周都被絕崖峭壁所壟斷,而在其中心位置,則是一坐倒塌的石像,細看的話,碎裂的石塊周圍還有著些許沒被歲月徹底侵蝕的符文,它們圍成一個圓點,像是鎮壓著什麼,又或是守護著什麼。
這是一片寂靜之地,同時也是一片無人踏足的禁區,沒有誰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也沒有誰能說清楚它存在的意義。
忽而,殘破的符文光芒大盛,盡管已經殘缺不全,但它的餘威依舊可怕的令人發顫。石像底下傳來陣陣響動,像是有人在撞擊,細聽,又覺是有人在向地麵上發送的求救信號。過了一會兒,響動漸漸消散,這裏也暫時恢複了平靜。
“轟隆!”,一聲驚雷過後,風雨俱來,豆大的雨水落在地麵上,卻驚起一片殷紅,血花於風雨中綻放,毅如塵世之傾向。
殘破的符文沒有任何反應,再也沒有光芒亮起,可倒塌的廢墟之下卻多了一個瘦弱的人影,衣角處還帶著血跡,隻見她無力的推開周身殘破的石像碎片,緩緩走出廢墟。
“我,是誰······”
少女濕漉的發絲掠過臉龐,渙散的眼中浮現出滿是茫然,她艱難的向前挪動,一邊抱著腦袋,一邊掙紮著回想。
正當她苦思之際,眼角不經意的朝旁邊一瞥,卻是看見不遠處的一座石碑,盡管上麵的字跡已經被歲月的痕跡侵蝕得模糊不堪,但還是能看出幾個刻得較深得字,上麵歪歪扭扭的寫著“旅行者,我好想你······”.
“旅行者······”這道信息迅速衝進她的腦海裏,像是一個平靜的湖麵,偶然間落下一滴水珠,隨後在湖麵泛起陣陣漣漪,一層一層的疊加在一起,直至最後掀起無邊波瀾。
“轟!”,又是一聲驚雷於風雨中降臨。
“我···是,熒?哥哥,天空島,神之眼···”洪水般的記憶止不住的湧入少女的腦海,漲得她難受萬分,一邊捂著頭,一邊踉蹌的走在山穀裏。
她在努力的回想有關自己的一切,可越是想要想起,就越是讓她難受,腦海帶來的疼痛令她來不及注意腳下,隻聽“撲通”一聲,地上似有什麼東西絆住了她的腳,使得她重重摔倒在地。
“嘶”,她忍著疼痛站起身來,向腳下看去,隻見一柄殘破不堪的斷劍映入眼簾,少女瘦弱的身軀忽的一震,就這樣呆滯一會兒之後,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無助的蹲在地上抽泣,而後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
記憶斷斷續續的湧上腦海,越來越多的片段浮現,她終是想起來了一切,以及有在此之前的所有:那時,遊曆完七國的她,了解提瓦特的一切之後,毅然決然的在最後一刻決定與七神一同踏上討伐天理的道路,可在將要踏上天空島之際,她唯一的血親,她的哥哥,卻是突然出現,而後連合七神共同將她封印在了七天神像裏,在意識將要徹底昏迷之際,她隻記得一句:“妹妹,這場戰爭,與你無關。”
這是一份埋藏了無盡歲月的答案,在她沉睡不知多久後就跟隨她一同埋葬在這裏。沒有誰知道在她被哥哥和七神封印之後的時間裏,這把無鋒劍經曆了何等慘烈的血戰,直至劍身斷裂,盡管現在的它在曆經無盡歲月的洗禮後看起來鏽跡斑斑,再也沒了當年的鋒芒,但上麵殘存的那些許幹涸的血跡,就是它崢嶸至今的證明,哪怕現在的它,不堪一擊。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更何況,神,又怎會死?”這把斷劍的出現對於她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熒跪倒在地上,情緒崩潰的大叫,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所有的人都死去,隻剩她一人獨活世間,再也沒有親人,朋友,自己所珍惜的一切,都毀滅在了那時。
這是比殺了她還難受的事實,可,現實就是這般,還能怎樣呢?
“不,不,這不是真的,空,你出來啊!我知道你還在這裏,對嗎?你出來告訴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對嗎?”熒滿臉淚花的對著山穀四周大吼,她希毅得到回應。
“溫迪,你們不是神明嗎?你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隻是一場夢,對嗎?”山穀四周不斷的回響著熒的餘聲,可是她依舊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是了,這一切,不是假的,沒有人能夠永遠活下來,哪怕是神明也不行,換言之,神明,也終有盡時。
此刻的熒,無助,絕望充滿了內心,她不知如何是好,更不願意接受這樣的開始,她就這樣一個人孤零零的跪倒在地上,放聲大哭,情緒猶如江河決堤,堵不住的泄出。
風雨依舊在這片天地肆虐,雷電也在伴隨著少女的哭聲狂嘯,山穀的餘音四處回蕩,久久不散。
沒有誰知道,在這片山穀之中,有一個女孩兒,無助的哭泣著。
這是宿命的響應,是歲月的徘徊,是時代的變遷。